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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沉默半晌,終於輕聲道:“婢子知道了,這就回去稟告郡主……”
墨玉滿懷失望,黯然離開。
太虛在一旁從頭看到尾,墨玉走後,太虛斜睨著眼看著蕭凡,神情很不屑。
“人家姑娘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裝聾作啞,真讓貧道鄙視啊,以後出去別說你是我徒弟,丟不起那人,無情無義的傢伙!”
蕭凡嘆息道:“我若對她有情有義,那就是對你和畫眉無情無義了,千年前的亞聖都無法取捨魚與熊掌,我只是個凡人,更無法選擇了。”
“貧道就想不通,你救她一次怎麼了?人家郡主對你情根深種,不願嫁給別的男人,一個大姑娘都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一個大男人還畏畏縮縮,連個娘們兒都不如!”
“師父,你是出家人,不知道朝堂深淺,不知道其中的兇險,當今天子的性情想必你也清楚,我若貿然衝動,恐怕不但會連累你和畫眉,而且郡主的下場也極為不妙,此事若鬧得滿城風雨,郡主將來如何在夫家抬得起頭?”
太虛不由語塞,悻悻哼道:“……貧道只知道你命中極貴,而且還會討幾房命格尊貴的老婆,這是天意,正所謂天意不可違,逆天行事必將……”
沒等太虛話說完,蕭凡滿腹心事的推了他一把,強笑道:“老騙子,什麼時候都不忘忽悠我!”
然後蕭凡逕自嘆著氣,回了臥房。
太虛恨恨的捋著鬍鬚,氣得兩眼噴火,咬牙切齒喃喃道:“小王八蛋,不相信道爺,活該你命里有一劫數……”
※※※
昭仁宮,江都郡主的寢宮。
墨玉微提著裙裾,急匆匆的進了偏殿。
偏殿的軟榻邊紅羅幔帳,粉香縈繞,青銅的獸頭香爐正焚著一爐檀香。
江都郡主在軟榻邊來回踱步,絕美的俏顏時紅時白,坐立不安的惶恐模樣令人心生憐惜。
“郡主,郡主殿下……”墨玉進了偏殿便急匆匆的喚道。
“呀!墨玉,你回來了!”江都郡主迎上前,一雙焦灼的美眸盯著她,急切道:“你見到……他了嗎?他可有什麼表示?快說!”
墨玉小臉黯淡的搖頭:“郡主,婢子有負郡主之託……”
江都郡主蓮足輕跺,道:“你沒見著他?”
墨玉道:“見是見著了,蕭大人,哼!那個呆子他說,他不明白郡主的意思……”
江都郡主聞言頓時俏臉變得慘白,雙目無神空洞的望著墨玉,腳下一軟,無力的癱坐在軟榻上。
“他……他終究還是不肯出手救我……”美目一閉,豆大的晶瑩淚珠兒順著絕美悽然的面龐滑下。
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錯嗎?
蕭凡,我一個弱女子都敢往前邁一步,你呢?你為何不敢?
※※※
第二天,朱允炆風風火火的來到蕭府。
太孫駕臨,必要的禮數還是要做的,於是蕭府中門大開,蕭凡領著太虛還有下人們恭恭敬敬的迎在大門,見朱允炆走下鑾駕,蕭凡急忙迎上前,還沒來得及施禮,就被朱允炆一把抓住了手,然後急匆匆的拖著蕭凡往內堂走去,一邊走一邊像趕雞攆狗似的對蕭府下人們道:“行了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別盡整些沒用的玩意兒……”
蕭凡被朱允炆拖得踉踉蹌蹌,不由苦笑道:“殿下今日為何如此猴急?”
朱允炆不答話,神色焦急的一路急走,到了內堂,蕭凡揮退了下人,堂內只剩他們二人,還有一個無所事事,好奇心旺盛的太虛。
朱允炆急道:“皇祖父下旨,我皇姐下月初七與耿璿成親,這事兒你知道了吧?”
蕭凡撓頭:“你皇姐成親,幹嘛一個兩個的都跑來告訴我?我又不是耿璿他爹……”
朱允炆俊臉黝黑,氣得直跺腳:“可是……可是皇姐她……哼!你就裝糊塗吧!我就不信你不明白皇姐的情意!”
蕭凡瞧著一臉通紅的朱允炆,慢悠悠的道:“我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郡主的情意,不過……殿下,你知道的,我是個好男人,而且我已經有了畫眉……”
朱允炆愣愣道:“何謂好男人?”
蕭凡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好男人就是反覆只睡一個姑娘,一睡就是一輩子……”
“這……這是什麼狗屁道理!”朱允炆氣得差點罵娘了,事關皇姐的終身幸福,這可惡的混帳還在這裡氣定神閒的耍嘴皮子,實在可惱之極!
蕭凡嘆氣道:“殿下,令姐對我有情意,這不假,你怎麼不問問我是否對令姐也有情意?”
朱允炆不假思索道:“廢話!你子孫根都被我皇姐抓過了,你怎麼可能對她沒情意?”
蕭凡擦汗:“這……這是什麼狗屁道理?都按你這麼想,全世界的強姦犯豈不是美死了?”
朱允炆語塞,然後他狠狠拂了拂袖子,氣道:“……反正皇姐這事兒你看著辦,她從小便疼我,你忍心見她遺恨終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