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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出離憤怒了,他感到很痛心,努力數年才使得錦衣衛這個稱呼在朝堂民間贏了幾分好名聲,結果他外出征戰一年,竟被紀綱摘了果子,摘就摘吧,他卻把好果子變成了爛果子,這實在讓蕭凡無法接受。
難怪他不在京師的時候,紀綱有膽子禍害大臣,無法無天至極,原來錦衣衛已被紀綱掌握在手裡,自己這個正牌的指揮使不知不覺間被紀綱架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前世今生,只有蕭凡搶別人的份,從沒人敢搶他的東西!
盯著龐英半晌,蕭凡氣得渾身直抖,良久,蕭凡暴喝道:“來人!”
“在!”數名貼身侍衛現身抱拳。
蕭凡轉身便走,冷冷丟下一句:“摘了這個龐英的烏紗,剝去官衣,給我把他吊在衙門門口,誰敢私自放他下來,斬!”
“是!”侍衛們齊聲大喝。
龐英大急,撲通一聲跪下,顫聲道:“蕭大人,下官無罪,為何拿我?下官無罪!”
蕭凡理都不理,快步出了屋子,曹毅緊隨其後,侍衛們只聽蕭凡的命令,不管龐英如何大吼大叫,上前用手一打,龐英頭上的烏紗帽被打飛,刺啦一聲,緋紅的官服也被侍衛們撕爛,龐英只著一身白色裡衣,又驚又怒被侍衛們兩邊一架,拖出了屋子,直奔衙門門口而去。
龐英憤怒大吼,嘴裡不停大罵,侍衛們聽得不耐煩,反手一掌劈在龐英腦後,龐英哼都沒哼一聲便暈過去了,任由侍衛們像拖死狗一般拖向大門。
衙門裡面全是人,蕭凡鬧出的動靜不小,頓時傳遍了整個衙門,不少百戶,力士,校尉們圍成一圈,看著剛上任還不到一天的指揮僉事龐英被蕭凡的侍衛拖了出去,眾人眼中一片驚懼。
蕭凡臉色鐵青的進了自己辦公的屋子,曹毅跟在後面問道:“大人,要不要我現在去詔獄把老袁放出來?”
蕭凡搖頭,冷冷道:“袁忠先待在詔獄裡,誰把他關進去的,誰把他放出來,既然出了手,這記耳光我一定要打得響亮!”
龐英被侍衛們吊在門口旗杆上的同時,錦衣衛副指揮使紀綱得了信,匆忙趕來衙門,走進了蕭凡的屋子。
“下官見過國公爺。”紀綱一進門便躬身行禮。
蕭凡冷冷道:“免了,本官受不起紀大人的禮。”
紀綱神情不變,直起身子道:“下官聽聞國公爺今日一來便撤了龐英,想來必是龐英這混帳得罪了國公爺,國公爺略施薄懲也好,讓這幫不開眼的混帳們懂點規矩。”
“略施薄懲?不,紀大人你想錯了,本官沒打算略施薄懲……”
紀綱臉色一變:“國公爺的意思是……”
蕭凡冷冷道:“先把龐英在咱們衙門前的旗杆上掛三天,三天後龐英若沒死,押赴菜市斬了!龐英全族流放瓊南。”
紀綱臉上閃過一抹怒色,沉聲道:“國公爺,不知龐英所犯何罪,竟受如此重罰?”
蕭凡盯著紀綱,道:“本官反問紀大人一句,指揮僉事袁忠所犯何罪?”
“袁忠不聽下官號令,公中私下常對下官有詆毀之言,這等不敬上官之徒,不該治罪麼?”
“幾句話不順耳就把他拿下,紀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國公爺,請恕下官放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袁忠處處針對下官,下官若不懲治他,堂堂錦衣衛副指揮使何以服眾?”紀綱振振有辭道。
砰!
蕭凡站起身,狠狠一拍桌子,怒道:“照你這麼說,紀大人你現在頂撞本官,本官是不是也該把你拿下治罪?”
紀綱臉色漲得通紅,使勁忍住一口氣,躬身抱拳道:“下官怎敢頂撞國公爺?下官只是與國公爺論一論道理而已……”
蕭凡冷冷道:“紀大人想講道理是吧?好,那我們就講一講道理,袁忠對上官不敬,犯了紀大人的虎威,紀大人把他抓了殺了,都是他活該,同樣的道理,龐英對本官不敬,本官也可以把他殺了,是這個道理吧?”
“敢問國公爺,龐英如何對您不敬了?”
“我說有,他就有,紀大人,你不信麼?”
“恕下官冒犯,下官委實不信。”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紀綱氣結:“國公爺剛剛不是說要講道理的嗎?”
“你在我面前胡攪蠻纏,我還跟你講什麼道理?那不是傻子嗎?”
紀綱一陣眩暈,胡攪蠻纏?到底誰在胡攪蠻纏?
心念電轉,紀綱頓時明白蕭凡今日這麼做的用意。
這傢伙擺明了殺雞儆猴,要用這樣一種方式高調的在諸錦衣衛官吏下屬面前立威,大聲昭告他回來了!
威信和權力一樣,一山容不得二虎,蕭凡的威信重新立了起來,換而言之,紀綱的面子便被他踩在了腳下,若任由他把龐英殺了,他紀綱將來還如何在錦衣衛衙門裡立足?
幾番思索,紀綱很快有了決斷。
滿臉怒色忽然一收,紀綱臉上飛快布滿笑容,爽朗笑道:“國公爺,下官剛剛想明白了,袁忠這人生性耿直,沉默寡言,所謂不敬上官,怕是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