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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景清鼻青臉腫的被人抬了出來,嘴裡還有氣無力的直哼哼,紀綱不由大吃一驚。
“景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景清艱難的抬眼,見到紀綱就跟找到了組織似的,憂傷的眼淚情不自禁便流了下來,很快布滿臉龐,人也掙扎著下了地,一彎腿撲到紀綱腳下,抱著紀綱的腿大哭。
“紀大人,我……苦啊!嗚嗚……”
“你到底怎麼了?惹到誰了?”
景清泣道:“還能是誰?蕭凡!這奸賊把我弄成這副模樣……”
紀綱大驚:“蕭凡?你惹到他了?他對你做了什麼?”
景清哭聲立止,滿臉羞怒如同被糟蹋過的良家婦女似的,沉默半晌,咬牙道:“蕭凡他對我……紀大人,他……他不是人!是畜生!”
說完景清掩面淚奔而去……
紀綱如遭雷殛,呆呆望著景清悲憤淚奔的背影,腦中頓時浮現無數基情四射的遐想……
接著紀綱渾身一激靈,拔腿便朝景清追去。
“景大人留步!蕭凡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不是人的事?”
“……”
第七卷 一醉輕王侯 第318章 欲尋青天
蕭凡金殿外怒毆大臣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誰都沒想到斯斯文文的英國公居然說動手就動手,右都御史景清被揍得幾天下不了地,身上傷痕累累,趴在床上直哼哼。
這件事背後的一些內幕也被傳開了,揍人全因遷都一事而起,而遷都卻正是英國公的主意,因為反對遷都,早朝已有兩位大臣流了血,一是被蕭凡揍得滿臉開花的景清,二是主動找虐,磕頭磕得暈過去的刑部尚書楊靖。
朝會之上如此激烈的反對聲音,自洪武以來殊見,毫無疑問,遷都觸碰到了很多大臣的痛處,無論贊成的還是反對,所有人都隱隱察覺到,平靜的朝堂山雨欲來,英國公蕭凡又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驚濤巨浪,守舊派與奸黨之間亦將展開激烈的碰撞,勝負難料。
遷都的消息在散朝之後便在京師傳得沸沸揚揚,紀綱聞報氣得渾身顫抖,剛剛辛苦建立起來的利益關係網,被蕭凡一句遷都打亂了陣腳,如若遷都北平,便意味著所有的關係全部作廢,遷都之後朝中必然有一番極大的人事變動,紀綱以前便是趁著蕭凡離京北上平叛的機會上位的,現在蕭凡人在京師朝堂,未來的人事變動紀綱將會被打壓到什麼位置,他想都不敢想。
蕭凡這已不僅僅是擋他財路,簡直是不給他活路了。
為了切身利益,哪怕對蕭凡再是懼怕,也要奮起反擊!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何況生性暴虐的紀綱?
紀綱拿定主意後,很快便進了景清的府上,二人在府中秘密商議了許久。
被蕭凡揍過的景清發揮了輕傷不下火線的寶貴品質,當日下午召集了督察院的諸位御史,以及朝中大部分不願遷都的大臣們,眾人聚在一起異口同聲討伐蕭凡的惡行弊政,在座的所有人紛紛表示願上疏天子,參劾奸黨,與那些奸佞們斗個不死不休。
接下來的幾天,各部給事中,督察院十三道御史,以及朝中各部尚書,侍郎紛紛上疏,語辭激烈的堅決反對大明遷都,並隱隱指出朝中奸佞擅權,一手遮天,妄圖蠱惑聖天子違反祖制,顛覆大明江山。
雪片似的奏本飛進皇宮,朱允炆的案頭上積本數尺,不少大臣為了表達反對的堅決程度,居然寫下了血書,以示絕不妥協之意,至於這些血是雞血還是鴨血,無從考證。
數日之內,蕭凡已成了眾矢之的,與滿朝文武激烈對立起來。
京師陰雲密布,朝堂電閃雷鳴。
蕭府花廳內。
茹瑺一臉苦笑的望著蕭凡,道:“國公爺,凡事謀而後動,事方可成,這次你提議遷都,委實太急了一些……”
蕭凡嘆道:“朝中那些頑固守舊的大臣皆麻木自私之輩,遷都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怎肯妥協?不論用什麼手段,他們都不會答應的,既然軟硬不吃,我們謀與不謀有什麼區別?”
“如今朝中的言官御史們頻繁走動,參劾你的奏本不計其數,據說右都御史景清私下串聯大臣,準備聯名上書,逼天子治你的罪,國公爺……情勢有些不妙啊!咱們不如……不如放棄遷都吧,都城定在什麼地方,對我大明真這麼重要嗎?”茹瑺苦口婆心的勸道,相處多年,他與蕭凡已不是簡單的利益關係,這位自洪武朝便油滑無比的老狐狸,對蕭凡這個年輕人還有著深深的欣賞,很多時候他甚至想過願意不計利益的給蕭凡一些力所能及的助力,哪怕吃點虧也認了。
蕭凡臉上浮現堅決之色,抬眼正視著茹瑺,肅然道:“不行!遷都這件事一定要做!必須要做!這件事只能在我們這一代手中完成,到了我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誰還有如此魄力去完成它?我們這是在為社稷為子孫謀福祉,遷都是利在千秋的事情,不論遇到多大的阻力,我都一定要完成它!”
茹瑺沉默了許久,道:“國公爺一番苦心,世間能理解的有幾人?”
蕭凡哈哈一笑:“雖千萬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