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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太虛雖然沒直接回答,可話里的意思蕭凡還是聽懂了。
該死的!我竟然真猜中了,這老傢伙果然又燒了我家房子,畫眉江都她們……
一想到這裡,蕭凡頓時火冒三丈,怒中心頭起,伸手一把揪住太虛的衣襟,怒道:“我那幾個老婆現在怎樣了?有沒有受傷?你個老傢伙,一把年紀了天天玩火,煉什麼狗屁丹藥,煉就煉吧,怎麼不先把技術學好再煉?把我家房子燒了一次又一次,當我家是什麼?鍋爐房嗎?”
蕭凡很少發火,這一發起火來,把太虛給嚇著了,急忙用了個巧勁兒,掙脫了蕭凡揪著他的手,腳下一踏九宮,身形晃出老遠,嘴裡大叫道:“徒弟你冷靜一下,聽道爺給你解釋……”
蕭凡飛快從後腰抽出那把神鬼莫測的彈弓,上彈拉弦瞄準,咬牙道:“解釋個屁,老賊受死吧!”
嗖!
“啊——”
慘叫的不是太虛,而是張三丰,彈子射出,不偏不倚的打中了他。
太虛臉色一白,急忙竄到張三丰身邊,惶然道:“師兄,劫數啊,劫數啊……”
啪!
張三丰一手捂著額頭,另一隻手反手一抽,將太虛抽趴在地上。
“混帳!這本來是你的劫數!”
帥帳頓時亂成一團……
……
安靜下來後,太虛這才委屈的道出實情。
原來蕭凡領軍出征後,家裡幾位夫人越想越擔心。相公是文人出身,根本不通武藝,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那招現乳一指,這種下流招式到了戰場上很顯然沒什麼實用價值,至於他那把日夜不離身的彈弓更別提了,彈子射出,滿天神佛都不知道會射向何方。
這樣一個文弱之人怎能上得了戰場,與敵廝殺?
於是幾位夫人一合計,覺得必須有人貼身保護相公才行,誰能保護相公?答案呼之欲出,蕭府里有現成的兩位絕世高手呢。
畫眉和眾女紛紛前去求兩位老神仙出馬,誰知倆老宅男忙著煉丹,死活不答應,幾女說破了嘴皮子,他們仍舊不買帳。
畫眉發了狠勁兒,乾脆一把火把他們煉丹的廂房給燒了,這才逼得兩位老神仙不情不願的出了山。
前因後果聽完,蕭凡面孔狠狠抽搐了幾下,很感動,又有點想笑。
到底是夫妻,求人都求得這麼有創意。
蕭凡急忙向太虛和張三丰道歉,好在二人豁達,指著蕭凡大罵了一頓以後,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畢恭畢敬請二老坐下,蕭凡問出了久積心底的疑問。
“師父,你給我的藥,燕軍吃了大半年怎麼還沒反應?您老是不是拿錯藥方了?那藥方該不會真是給人補鈣的吧?”
太虛狠狠瞪了他一眼,哼道:“小王八蛋,居然不相信道爺,道爺開藥方的本事比畫符還厲害,怎麼可能沒反應?耐心等一等就是了,不是說了一年半載才見效果嗎?”
蕭凡急道:“可是已經過了半載了啊……”
太虛慢吞吞道:“一年半載,意思就是說,要一年再加上半載,總共一年半,所以叫作‘一年半載’。”
蕭凡聞言頓覺胸腔一股血氣逆涌,臉色霎時漲紅了。
一直認為“一年半載”是個成語,沒想到在太虛眼裡,一年和半載之間還得添個加號,這老傢伙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眼見蕭凡神色不善,而且有反手摸彈弓的動作,太虛急忙陪笑道:“其實一般情況下,一年足夠了,真的,貧道絕不打誑語……”
蕭凡陰沉著臉道:“也就是說,我還得領著將士們真刀真槍的跟燕軍打半年,他們才會軟下去?”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蕭凡嘆氣,這坑挖得太大,一時半會兒填不上,太虛這不是坑爹,是坑徒弟啊。
※※※
山東兗州駐紮一晚,大軍繼續開拔,啟行的同時,數名身著百姓粗布衣裳的錦衣衛不著痕跡的脫離了大軍,奉蕭凡的命令朝南方奔去。
罌粟是魔鬼,但要看它掌握在什麼人手裡,多囤積一些在手裡,將來也許能派上用場。
大名府城外。
近百門洪武大炮齊射,大地仿佛為之顫抖,炮筒內的鐵彈狠狠撞擊在大名府城牆上,青石砌就的城牆碎石四濺,揚起漫天塵霧。
咚咚咚……
大鼓擂響,朱棣麾下第二號大將,燕軍左護衛指揮朱能從火炮後現出身形,臉上青筋暴跳,眼珠充血通紅,惡狠狠的盯著遠處紋絲不動的大名府城牆,嘴裡橫咬著一柄三尺長的大朴刀,看起來顯得非常猙獰可怖。
隆隆的鼓聲仿佛敲打在人的心尖上,朱棣騎著戰馬趕到了前軍,朝朱能冷冷喝道:“朱能,再帶五千將士攻城,一定要把大名府給本王拿下來!”
朱能重重點頭,挺直了腰,兩手一撥一撕,將自己身上的鐵甲和衣裳全都撕下,精赤著上身,反手抄起咬在嘴裡的大刀,朝身後的將士惡狠狠道:“諸弟兄,與某再衝殺一回,誰若第一個登上大名府城牆,王爺重重有賞!殺——”
燕軍將士們眼睛都紅了,朱能一聲喊殺頓時激起將士們澎湃的殺意,紛紛揚刀大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