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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姐見蕭凡不言不語,愈發生氣了。這個四年來只見過三次面的未來夫婿,陳小姐對他多少還是從側面了解過一些的,據說他一直是個老實內向,懦弱怕事的性子,可今日出了這事兒,哪怕他是冤枉的,他連分辨一句都不會麼?便任由自己這麼冤枉他,做人怎麼能軟弱到這個地步?
陳小姐氣得嬌軀直顫,站在原地搖晃了幾下,美目一瞟,卻發現不知何時周圍已經遠遠的圍上了一群看熱鬧的下人。
恨恨的跺了跺腳,陳小姐氣得臉色發青,拉著哭哭啼啼的抱琴扭頭便走,頭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話:“你給我等著!”
如此懦弱之人,怎配做我陳鶯兒的夫婿?
陳小姐怒氣沖沖往前堂走去,攏在水袖中的縴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蕭凡愣在原地,對陳小姐突如其來的怒氣感到十分費解。我本來就是冤枉的,怎麼聽她的意思,這事兒還沒完呢?
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喃喃道:“這女人怎麼了?不依不饒的,她莫非有病?”
圍觀的下人們還未散去,聽到這位瘋子姑爺居然說別人有病,不由一個個樂開了花。
“哎,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咱們小姐如此氣惱?”問話的人語氣分明帶著一股不可抑止的幸災樂禍。
蕭凡是個老實人,老實人當然要說老實話。
他摸了摸鼻子,萬分無辜的環視眾人,道:“我只不過是摸了一把抱琴的胸而已……”
轟!
圍觀的眾人炸開了鍋。
“摸了抱琴的胸”,還“只不過……而已……”
這是一種怎樣的大無畏精神啊!這瘋子莫非以為摸女人的胸跟吃大白菜似的那麼平常?
更何況他摸的居然還是小姐貼身丫鬟,陳府內最為受寵的抱琴姑娘的胸……
瘋子,他果然是個瘋子!
“你是怎麼摸的?”問這話的是一個小丫鬟,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鼻頭幾點淡淡的雀斑也在快樂的跳舞,仿佛抱琴吃虧對她而言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大喜事,女人的嫉妒心跟年紀大小沒什麼關係,天可憐見,抱琴那小浪蹄子也有今天!
蕭凡笑了,他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但如果身邊的人都沒脫離低級趣味,他也不介意偶爾隨波逐流一次,不然人家會說他不合群的。
蕭凡想做個合群的人,合群才有朋友。
他把小丫鬟拉到了身邊,然後環視眾人,很認真的道:“看好了,我再給你們示範一次……”
“啊——淫賊!”
隨著一聲尖叫,下人們終於面帶驚駭的轟然而散。
※※※
蕭凡很快便知道陳小姐說的“給我等著”是什麼意思了。
陳家小姐怒沖沖離開一炷香時間以後,陳府的管家老陳來到了花園,皮笑肉不笑的告訴蕭凡,陳老爺有請,正在前堂相候。
陳老爺就是陳四六,蕭凡名義上的岳父大人。
陳府前堂內,陳四六蹺著二郎腿,手指無意識的在紅木扶手上輕輕的敲擊著,他的眉頭深蹙,面沉如水。
襲胸門事件的影響很壞,陳四六在思考,陳府上下齊心狠抓物質文明建設的同時,是否放鬆了對精神文明的建設?蕭凡,他未來的女婿,以前多老實憨厚的小伙子啊,怎麼就墮落了呢?或者說,蕭凡以前的忠厚老實只是裝出來的,時日久了,便露出了他淫邪猙獰的本來面目?
從大局著眼,襲胸門事件的發生對陳四六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終於找到個由頭,可以將蕭凡掃地出門了,他甚至連對外人的說辭都想好了。
我陳四六對蕭凡仁至義盡了,蕭凡父母雙亡,無親無故,在這種情形下,我老陳家仍對他不離不棄,把他接回府里,當作自家女婿養著,一沒缺吃少穿,二不讓他幹活,三沒讓他受委屈,簡直把他當大爺一樣供著,可是,你們瞧瞧,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做了什麼……(XXOO,省略N字血淚控訴)……
陳四六越想越高興,蕭凡摸胸摸得好,摸得很好!你若不摸這一把,我還真不知該用個什麼藉口把你趕出去。
陳四六想到這裡,開心地笑了,笑得像只老狐狸。
第一卷 江浦商人婿 第005章 翁婿交鋒
蕭凡一腳跨進前堂,迎面看到的便是陳四六燦爛的笑臉。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岳父。
俗話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這話的意思再引申一下,那么女婿就是丈人的情敵了。
今日這齣情敵相見,雖然沒到“分外眼紅”的地步,可蕭凡畢竟是剛剛犯了生活作風錯誤的女婿,乍見老丈人,難免有些心虛和情怯。
蕭凡很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陳府是個不受歡迎的角色,今日背了這個冤枉,恐怕正好給老丈人送去一個趕他出府的絕好藉口,而自己卻還沒有做好獨自在外生存流浪的心理準備。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外面的世界也很可怕。真被趕出陳府,以後可就只剩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了,在沒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前,自己怎麼能承受外面的風急雨驟?
現實總是如此殘酷,蕭凡不算是厚臉皮的人,可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打定主意,做一個死皮賴臉,賴在陳府不走的二皮臉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