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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堆滿了院子的一個個大木箱,蕭凡露出了微笑。
能賺錢不算什麼,懂得敲詐勒索也不算什麼,從世間梟雄朱棣那裡敲詐出銀子,還讓他有苦難言,這才叫真正的牛逼。
想到這裡,被人刺殺謀害的鬱憤之情終於稍有所緩。
徒然多了這麼多銀子,蕭府里最高興的莫過於蕭畫眉了。
她兩眼放著金光,托著小下巴死死的盯著院子裡的那堆箱子,目光中的痴情和迷戀,簡直如同望著熱戀中的情人一般,那麼的深情,專注,迷離……
“相公,這又是誰送的?”畫眉抬起頭,杏眼水汪汪的看著蕭凡。
蕭凡看了她一眼,小心地道:“呃……還是以前那位大善人。”
畫眉眼睛睜得更大了:“燕王?又是他?”
雖然朱棣是她的生父,可在她嘴裡,仿佛朱棣只是一個很陌生的王爺,連稱呼都那麼的生疏。
“對。”
畫眉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終於像個大人般嘆氣,抬眼瞧著蕭凡:“相公,你是不是把燕王的兒子綁了票呀?”
蕭凡滿頭黑線:“……”
“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麼要送你這麼多銀子?而且送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多,莫非你上輩子是他的債主?”
“……總之你就收著吧,這銀子絕對是合法收入,我早說過,燕王是個大善人吶……”蕭凡無限唏噓。
畫眉撇撇嘴:“我可從不知道他竟然是個善人……”
蕭凡笑了笑。
朱棣指使人刺殺他的事,蕭凡沒敢讓畫眉知道,他怕畫眉激怒之下會獨自衝進燕王別院找她的親生父親拼命,不管她願不願認朱棣為父,事實上,她的父親和她的夫君已成了一對生死仇敵,互相交手已經好幾個回合了。
看著滿院的銀子,蕭畫眉發愁的嘆了口氣,精緻的小臉蛋皺成可愛的一團。
“相公,這麼多銀子,咱們往哪兒藏呀?”
這真是個幸福的煩惱……
“埋起來?”蕭凡也是愁意滿面。
“那得挖多大的坑呀……”
四萬兩銀子,木箱堆起來跟一座小山似的,挖坑確實是個問題。
“算了,把它們搬進廂房,先封起來吧,想用就自己取,唉,咱們這可真是守著金山銀山過日子了……”
畫眉一臉幸福的依偎在蕭凡身旁,小身子高興得亂扭。
※※※
第二天開始,京師的大街小巷悄悄流傳著江都郡主和錦衣衛同知蕭凡的種種緋聞。
能仁寺的大火,錦衣衛和應天府衙門有上千人參與滅火,蕭凡和江都郡主共處一間禪房,渾身濕漉漉的被救出來,上千人都看在眼裡,不可能隱瞞下去。
蕭凡當然也聽說了,他的心裡越來越沉,傳言喧囂塵上,勢必會傳到朱元璋的耳里,那個時候朱元璋會怎樣對他?而且,江都郡主區區女流,她能經受住流言的壓力?在古代,一個女人的名聲可比生命更重要,她身上還背負著與長興侯之子耿璿的婚約,這樣的流言,一個弱女子怎麼承受得住?
下午的時候,蕭凡便決定尋個由頭主動進宮一趟,看看老朱有沒有龍顏大怒,如果他臉色發青,那就趕緊收拾收拾,從此亡命天涯吧。
找個什麼由頭進宮呢?
蕭凡想了很久,想到了一個人。
三豐師伯。
張三丰住進了蕭府之後,便去禮部衙門走了一趟,按規矩,覲見皇帝必須先去禮部衙門報備,他自稱是天子相召多次的張三丰,可惜禮部衙門的那些官員見老頭兒六十多歲的年紀,雖說長得仙風道骨,飄飄欲仙,可怎麼也不像傳說中一百多歲高齡的張真人,張神仙,於是禮部的官員們把他當成了騙子,命衙役一頓亂棍趕了出去。
張真人不屈不撓,第二次,第三次……
蕭凡實在想不通,一個半仙之體的老道,為何對覲見皇帝有著如此偏執的愛好……
後來張真人如同悟道一般想通了,有個近在咫尺的天子寵臣師侄在身邊,何必舍近而求遠?
張真人悟得了這個道理,於是很嚴肅的吩咐蕭凡,讓蕭凡把他帶進宮,覲見天子。
蕭凡覺得這是個見朱元璋的好理由,哪怕老朱翻臉要殺他,憑著三豐師伯的高絕武功,帶自己飛出皇宮想必不會很難……
於是蕭凡決定帶張三丰進宮。
這個決定無疑是正確的,只不過出現了一點點波折,——蕭府上下居然遍尋不著張三丰的身影。
“我師伯呢?”蕭凡問太虛。
太虛氣得鬍鬚直翹:“小王八蛋!眼裡只有師伯,你別忘了,道爺才是你師父!有什麼事情不能跟道爺說,非得找那老雜毛?”
蕭凡眨眨眼,笑道:“師父吃醋了?”
太虛勃然大怒:“放屁!道爺這是在教育你尊師重道,什麼人該擺在第一位,什麼人擺在第二位,別搞錯了順序!”
蕭凡點點頭,一臉嚴肅道:“徒弟明白了,好吧,既然找不到師伯,找你也一樣……”
太虛得意的笑了,欣然嘉許道:“這才對嘛,那老雜毛無非比道爺大幾十歲,武功也只比道爺高那麼一點點,除此以外沒什麼分別,……說吧,找我幹嘛?算卦測字批流年敲悶棍,道爺樣樣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