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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房又充實起來,老婆懷孕居然還能為家裡創收,實在是個不小的驚喜。
蕭凡決定這些日子在其他三位夫人身上多耕耘,有付出才有回報,若她們都懷了孩子,那時山崩海嘯般湧來的禮品……嘖嘖,發家致富了啊!
正美滋滋的打著如意算盤,眼前人影一晃,一名魁梧大漢站在他面前。
“借你家茅……啊!是……是你?”紀綱驚得倒退一步。
蕭凡定睛望去,不由大喜:“紀大人也來了?哈哈,客氣,太客氣了……”
紀綱一張臉比京師的夜色還黑:“……”
抬頭望望頭頂那面“敕造英國公府”的黑色牌匾,紀綱現在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個耳光。
好死不死的,怎麼偏偏跑到他家來了?大晚上的搞得這麼熱鬧,他家有喜事?
紀綱驚疑不定時,蕭凡笑眯眯的道:“紀大人光臨寒舍,本國公很是欣慰,不過是賤內有喜而已,區區小事,竟勞動京里各位同僚道賀,如此給面子,本國公實在惶恐不安吶,紀大人你……嗯?你一個人來的?”
見紀綱兩手空空,蕭凡頓時有些不悅,當官這麼久,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裡去了?豈有空手上門道賀的道理?
紀綱瞠目結舌:“我……下官……”
原來是他老婆懷孕了……至於搞這麼大的排場嗎?
前些日子為了湊足十萬兩銀子,紀綱滿世界敲詐勒索,鬧得天怒人怨才把這筆冤枉錢還上,如今家中已是一貧如洗,現在瞧這光景,……又要送?
紀綱有種強烈的哭泣衝動……
蕭凡展顏一笑:“哈哈,沒關係,禮品沒到,有禮單也一樣,本國公向來視錢財如糞土,這一點相信紀大人一定深有體會,來來來,家中已略備薄酒,各位大人歡聚一堂,今日不醉不歸,禮品的事不勞你費心,本國公待會兒派幾個下人去你家抬來便是……”
“國公爺,不是這樣的……”紀綱臉變白了,結結巴巴欲圖解釋。
“不是這樣是哪樣?廢話不多說,走,進去好好喝幾杯!”蕭凡根本沒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
“國公爺,下官……下官根本不知道,下官只是借……”
蕭凡不由分說,手臂一伸,勾住紀綱的脖子,紀綱踉踉蹌蹌不由自主的往府里走去。
“大半夜的來到我家門口,不是來道賀難道是來借茅房的?別廢話,走!”蕭凡哈哈笑道。
……
紀綱踉蹌著走了幾步,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國公爺,……下官真是來借茅房的!”
蕭凡將紀綱往裡一推,嗔道:“你真風趣!”
紀綱:“……”
“紀大人,本國公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
“……”
第七卷 一醉輕王侯 第314章 遷都之議
國公府夜宴,滿堂盡歡。
當然,也不一定都愉快,這世上本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比如錦衣衛副指揮使紀綱,他就不怎麼愉快。
蕭凡真的沒跟他講客氣,勾著紀綱進門的同時,幾名下人跟著出門,當著滿朝大臣的面,紀綱拉不下面子白吃白喝,再說頂頭上司人逢喜事,不表示一下說不過去,硬著頭皮任由蕭府的下人去他家大掃蕩,值錢的玩意兒能搬的都搬走,蕭府下人如蝗蟲過境,秋風掃落葉一般把紀府上下掃了一遍,下人走後,紀府悽慘落魄跟遭了災似的,紀夫人瞧著滿目蕭然的家,捂面失聲痛哭。
紀綱身在國公府,瞧著蕭府下人們喜氣洋洋把他家的東西搬進了蕭府的庫房,心裡疼得跟針扎似的,香醇的美酒喝在嘴裡,就好似灌了一口黃連湯,苦得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這次第,怎“蛋疼”二字了得!
悶酒喝到七八分時,紀綱對人生也有了一層新的了悟。
做人做官的生存之道,唯“臉厚心黑”四字矣!
原以為自己滿世界敲詐勒索打劫,已經夠心黑了,沒想到這位英國公比他更黑,而且手段方法比他高明了不知多少倍,一邊笑語吟吟勾肩搭背,比親兄弟還親,另一邊則馬不停蹄的讓他傾家蕩產,既達到了發家致富的目的,吃相也非常的儒雅溫和,令人如沐春風,挑不出半點錯處。
如果這傢伙不干國公,改行打劫,他一定是個智慧型劫匪,綁了別人的票還能令人質歡天喜地幫他數錢的那種。
厲害啊!
這才叫道行!
相比之下,紀綱簡直是個臉皮比兔相公還薄的小白臉了。
生性狡詐冷酷的紀綱,此時竟生出江湖險惡的懼怕感。
也許是心裡鬱悶,也許是覺得這頓酒太貴,一定要喝回本,紀綱這晚不知灌了多少壇,最後賓客散盡,紀綱卻醉倒在國公府這片深沉熾熱的土地上,胡言亂語,淚流滿面。
——挺好,一團和氣。
※※※
江都有了身孕,風光的夜宴過後,開始享受蕭府上下最細緻最周全的照顧,朱允炆也派了兩名有豐富經驗的大夫住進了蕭府,給江都當起了私人醫生,凡有風吹草動,闔府上下一片緊張,這畢竟是國公爺的第一個孩子,將來要繼承爵位和家業的,誰也不敢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