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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蕭凡將燕王派人刺殺,初至北平時又遇燕王裝瘋一事仔細說了一遍。
朱允炆麵色漸漸凝重:“如此歹毒心計,四皇叔的反心簡直昭然若揭!”
蕭凡正色道:“全天下都知道他有反心,滿朝文武大臣當然也知道,所以,削藩是一定要削的!燕王坐擁十餘萬驍勇燕軍,虎踞幽燕雄關,對我朝廷虎視眈眈,陛下就算不削他,他也必然會反,這次我去北平,了解到許多我們不曾知道的情報……”
“什麼情報?”
蕭凡看著朱允炆,一字一句道:“燕王現在已經開始囤積糧草了,並且在未請旨朝廷的情況下,新募了四萬餘新軍,交由燕王的心腹將領朱能親自操練,時過不久便可成軍……”
朱允炆聞言驚道:“他……他已準備反了!”
“不止這些,燕王還四處聯絡各地諸王,在諸王中散布天子欲削藩,並要拿他們問罪的流言,以此恐嚇諸王,如今晉王新繼,無力它顧,而谷王和寧王有心卻沒膽,仍在觀望之中,戍開封府的周王本是燕王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站在他那一邊,只是開封府離我大明邊境尚遠,周王實力很弱,朝廷給予他的兵馬只有區區數千,但是燕王如此下去,若將天下諸王都聯合起來,屆時陛下的皇叔們都反對你,天下反旗四起,朝廷縱然大軍眾多,也無法一一鎮壓剿滅,陛下,朝廷危機近在眉睫啊!”
朱允炆臉色漸漸變得鐵青,渾身止不住的發顫,神色又驚又怒,還帶著幾分無法掩飾的恐惶。
“蕭侍讀,怎麼辦?我怎麼辦?燕王他……他這是一步一步為造反做準備呀,我……皇祖父傳給我的江山,我……”朱允炆語氣中帶著哭音惶恐道。
蕭凡冷眼看著他,眼前的朱允炆又恢復了原來那副沒主見的樣子,那麼的惶恐無助,像個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蕭凡嘆了口氣,朱允炆畢竟還是太年輕,他的肩膀承擔不起整個江山的重擔,他這一生在溫室里長大,沒有經歷過風雨,不知道世道艱險,人心醜惡,他……其實只是個單純的孩子。
“陛下!你冷靜一點!”文華大殿內,蕭凡舌綻春雷,如佛祖獅子吼一般,厲聲大喝。
聲音悠悠在殿內迴蕩,朱允炆被他這一聲大喝叫回了魂,抬頭迷茫的看著他。
“陛下,你是天子!是萬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這天下的土地,子民,包括你那些皇叔們的封地,它們全都是屬於你的!現在你的皇叔想搶你的位置,這是以臣伐君,大逆不道之舉,你是先帝定下的正統,於情於理於法,你都是理所當然的皇帝,你在怕什麼?朝廷擁軍百萬,雄視天下,睥睨群醜,我們正是占盡了優勢先機之時,你有什麼可怕?該害怕的,應該是你的四皇叔才對!”
朱允炆渾身一個激靈,終於完全中驚恐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他感激的望著蕭凡,由衷道:“蕭侍讀,皇祖父曾說過,將來你必是我的肱股輔佐之臣,皇祖父果然沒說錯。蕭侍讀,幸好當初在江浦認識了你……”
蕭凡板著臉道:“幸好當初我拍你一巴掌你沒把我殺了,這就是種善因,得善果,認識我你真幸運,給自己積了德。”
朱允炆嘿嘿笑道:“難得聽你誇我兩句,我倒真有些不好意思……”
蕭凡:“……”
沉默了一會兒,朱允炆不確定的道:“……你剛才是在誇我嗎?我怎麼覺得不對味兒呀?”
蕭凡:“……”
……
危機迫在眉睫,二人心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蕭侍讀,燕王漸漸勢大,終成禍患,我該如何應對?”
蕭凡沉思半晌,緩緩道:“削藩是一定要削的,這是我建文朝的首要大事,而且絕對不能動搖,朝中若有大臣反對削藩,必須要毫不留情的打壓,陛下要給滿朝文武做出一個絕不妥協的姿態,否則若連你都搖擺不定,下面的臣子就更無法揣測上意,那些牆頭草大臣或許會做出勾結藩王的舉動,給我朝廷埋下禍根……”
朱允炆使勁頭點,贊同道:“不錯,削藩必須要削!而且絕不動搖!蕭侍讀,我這就給你一道令旨,若有大臣反對削藩者,著你錦衣衛將其拿下詔獄,嚴加懲處!”
“臣遵旨!”
“你繼續說吧。”
“其二,加緊操練兵馬,囤積糧草,北方多平原,適合騎兵作戰,陛下當支出國庫購買戰馬良駒,並訓練騎兵,朝廷兵馬數量雖然占了優勢,但我南兵久享太平繁華,暮氣漸生,戰力相比北軍多有不濟,必須要儘快將他們的戰力提高,以應對將來的燕王謀反。”
朱允炆點頭道:“這一點也很有必要,好在皇祖父立國三十年來與民休養生息,對外並無大戰事,國庫倒是充盈,這筆支出國庫承擔得起。”
蕭凡看了他一眼,悠悠道:“要花銀子的地方可不少,舉凡戰事開啟,拼的除了軍士的勇武和將領的謀略,更重要的是國家的實力,沒錢可打不了仗,錢不夠也不行,打仗這種事說到底,其實就是大把大把的燒銀子,一場大戰絕對能把國庫掏得乾乾淨淨,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