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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四皇叔家偷來的。”蕭凡滿不在乎的道。
“咳咳……”朱允炆嗆咳起來,咳得滿面通紅,手指顫巍巍的指著蕭凡:“……你,你膽子可真大。”
“賊不走空嘛,好不容易進一趟燕王別院,不順點東西出來,怎麼對得起自己?廢話少說,三千兩銀子賣給你,要不要?”
朱允炆神色一正,肅然道:“蕭侍讀,你怎麼可以這樣?這是不道德的!聖人云: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你手裡的佛像來路不正,我身為當朝太孫,怎麼可能買賊髒?你太小看我了!”
“你真不要?”
朱允炆清咳兩聲,然後挺起胸膛,義正嚴詞道:“……能便宜點嗎?”
“二千五。”
“二千!”
“二千三。”
“二千!”
“……我不賣你了!小氣勁兒,還太孫呢。”
……
“燕王派人刺殺你之事,就此算了?”朱允炆盯著蕭凡,眼中的光芒很誠摯。
蕭凡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算了又能如何?陛下的意思已經說得那麼明顯,我若不遵,豈不是找死?”
朱允炆低下頭,面帶愧色道:“說來是我朱家對不起你,帝王無情,天家亦無情,你差點死於非命,結果卻連一個交代都沒給你,這事兒……委實不地道。”
蕭凡笑道:“人這一輩子與敵相鬥,並非一場定勝負,這次吃了虧,下次我再找補回來便是,只要我沒死,總有占便宜的一天,再說……你四皇叔這回被我狠狠敲詐了一番,也算是略略為我壓驚,罷了,這一局全部推倒,咱們重新洗牌,再玩一把便是,贏家不可能永遠都是贏家,輸家也不會那麼倒霉,會輸一輩子。”
朱允炆開心的笑道:“你倒是豁達,我一直擔心你心有怨恚,悶悶不樂呢,所以特意跑來安慰你,沒想到你比我還看得開。”
蕭凡苦笑道:“看不開又怎樣?我現在只是個小小的錦衣衛同知,他是名震天下的藩王,以我的實力,扳得倒他嗎?”
朱允炆神色鬱卒道:“他的名氣越大,我心裡就越不踏實,皇祖父如今身子一天比一天差,眼看大限不遠矣,可是這削藩一事,卻再沒聽皇祖父提起,看來皇祖父是想暫時擱置此事了。將來若皇祖父仙去,四皇叔名震天下,手中尚有十餘萬精兵悍將,屆時他沒了約束,眼中豈有我這孱弱天子的存在?那個時候我該如何自處?”
“趁著所有藩王現今都在京師,要不你讓他們排好隊,你挨著個兒的一個個掐死他們,一了百了?”
朱允炆麵帶難色:“這……不妥,我估計他們不會那麼聽話。”
蕭凡意味深長道:“時勢未到,不可妄動,藩王這顆毒瘤總有除去的那一天,但絕不是現在,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當好你的皇太孫,並且與各藩王交好,萬萬不可流露出削藩之意,否則後果嚴重。”
朱允炆使勁點了點頭:“你的話我明白,以前不太理解,現在懂了。示敵以弱,才能保存自己,壯大自己。”
蕭凡欣慰的笑了:“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朱允炆俊臉黝黑:“……我已是孩子他爹了。”
蕭凡拍著他的肩,很誠懇的道:“孩子攤著你這麼一位萌爹,他的人生肯定很坎坷,長大後變成紈絝倒是幸運,變成偽娘就悲催了……”
朱允炆:“……”
※※※
蕭凡與朱允炆正在內堂聊著天,二人笑笑鬧鬧,內堂一派歡欣。
君臣之間自古有著森嚴的等級之分,講究個上下尊卑,君君臣臣,而蕭凡和朱允炆卻仿佛完全跨越了這道無形的鴻溝,兩人不約而同的無視了古代森嚴的等級制度,兩人坐在一起沒大沒小,嘻嘻哈哈,彼此坦坦蕩蕩,就像一對出身完全平等的髮小兒似的。
珍貴的友情值得人細心呵護,從裡到外透著那麼一股子暖暖的溫馨。
二人都明白,也許這輩子很難再有對方這麼一位肝膽相照的朋友了。
正聊得熱乎時,忽聽堂外一聲悽厲的慘叫。
二人一愣,同時往外望去,卻見一道灰色的人影在半空中划過一道銷魂的拋物線,然後以一招非常優美的“平沙落雁”式,整個人飛進了內堂。
砰的一聲,方式頗有些粗暴的降落後,又發出一聲極盡痛苦的慘叫。
蕭凡很快回過神,急忙以身擋在朱允炆麵前,並且朝門外大吼道:“護駕!”
“護什麼駕呀,就剩一口氣兒了,爬都爬不起,你還怕他刺殺?”內堂門外,太虛一臉輕鬆的拍著手,慢悠悠的踱了進來。
看著跌在地上不停慘叫的人,蕭凡和朱允炆滿臉愕然。
“師父,這……是你乾的?”蕭凡指著地上的人,驚異的問道。
“不錯。”
說完太虛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地上的人的慘狀,然後點點頭,仿佛對他自己的暴力指數感到很滿意。
“為……為什麼呀?”蕭凡腦子有點短路,老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