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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看出來了,然後呢?”二女齊聲道。
“然後……以你們如此犀利的目光,肯定也看出來,她是個漂亮的女人,對吧?”
“……”
一旁的張三丰和方孝孺面無表情看著這一幕,張三丰忽然壓低了聲音對方孝孺道:“貧道押十兩銀子,紅橋姑娘進蕭家的門必然有驚無險,以後蕭家兩位郡主也不會虧待了她。”
方孝孺不滿道:“道長化外之人,怎可犯了賭戒?此非君子所為也,子曰:以約失之者鮮矣,子又曰:……”
張三丰神色不善的上下打量著他,瞧老神仙的模樣,似乎有一種把方孝孺也踹牆上貼著的衝動。
方孝孺很快改口:“好吧……我押十兩銀子,賭他們一炷香時間內會打起來。”
張三丰轉嗔為喜,拍著方孝孺的肩大笑道:“好,同道中人,吾道不孤也。你的注貧道收了!”
方孝孺:“……”
這頭的蕭凡卻陷入了尷尬之中,左右看了看,終於一咬牙一橫心,道:“畫眉,江都,此女名叫張紅橋,是……是你們的新姐妹,她是我在北平認識的,為了救我的命,她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你們以後要好好待她……”
話音剛落,張紅橋上前朝畫眉和江都盈盈拜倒,主動以妾禮跪拜道:“妹妹張紅橋,見過兩位夫人。”
畫眉和江都一臉驚訝的望向蕭凡,蕭凡回以乾笑,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
雖說這是個以夫為天的時代,但是家裡兩位夫人都是皇家郡主的身份,以夫為天的說法在她們這裡根本不成立,她們若是醋意大發不答應張紅橋進門,蕭凡還真沒法振夫綱,再說他和畫眉,和江都都是真心相愛過來的,走到今日結成善果頗不容易,他也不願傷了她們的心。
可是……張紅橋在北平為了救自己,她連命都不要了,這樣重情重義的女人自己又怎能辜負?
為情兩難,男人也不容易啊!
此刻的蕭凡很想唱一首忐忑……
四人之間氣氛陷入了一片沉默,尷尬而窒息。
蕭凡幾次想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在外面殺伐果斷,雷厲風行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現在卻變得比綿羊還乖巧。
時間過得很慢,張紅橋一直垂著頭拜在二女身前,身軀卻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一顆心漸漸沉入了深淵,她渾身冰冷,似乎覺得老天又一次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剛剛抓在手心裡的幸福正在悄然流逝……
若不被蕭家兩位夫人所容,她該何去何從?
她早已立下宏願,此生絕不再入勾欄楚館,做那千金賣笑的勾當了。除了一死,她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不知過了多久,畫眉與江都交換了一下眼神。
“張紅橋?你先站起來吧。”畫眉小模樣還沒長開,卻端起了蕭家大婦的架子。
張紅橋嬌軀一抖,急忙順從的站起身,老老實實站在畫眉身前低垂著頭。
畫眉輕蹙著小眉頭,用打量的眼光圍著張紅橋轉了兩圈。
張紅橋緊張得一動都不敢動,纖細的手指使勁絞著衣角。
良久,畫眉忽然一伸手,啪的一下,不輕不重的拍上了張紅橋的豐臀。
隨著清脆的聲響,蕭凡嚇得眼皮一跳,張紅橋卻禁不住啊的一聲驚呼。
畫眉卻又羨又妒的長長嘆道:“真有彈性,又大又圓……將來肯定能為相公生個大胖兒子。”
“啊?”蕭凡和張紅橋同時傻眼。
“好,紅橋,以後你就是蕭家人,是我們的姐妹了。”畫眉以蕭家大婦的身份作出了結論。
張紅橋喜極而泣,再次拜道:“多謝二位夫人成全。”
蕭凡也眼中帶淚:“女人,我真是猜不透啊!”
另一頭張三丰在向方孝孺討債:“十兩銀子,快!趕緊給我!”
方孝孺無比沮喪:“不該賭博啊!不該賭博啊!……你們怎麼就不打起來呢?唉!不爭氣!”
※※※
家事解決,過程正如張三丰所言,有驚無險。
一百五十歲的年頭不是白活的,張三丰的招子絕對比方孝孺那個大近視眼犀利多了。
夫妻分別日久,本該好好聚在一起敘敘離情,無奈朱允炆說過要蕭凡下午進宮,匆忙在家吃了一頓家宴,安排好了方孝孺的臥房後,蕭凡又在親軍的護侍下匆匆趕往皇宮。
進了宮,蕭凡在宦官的帶領下進了文華殿,這個時辰朱允炆本該是下午朝會的時間,可他卻意外的罷了朝會,有氣無力的在龍案後唉聲嘆氣,手裡緊緊捏著一個小油紙團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蕭凡看到他便一肚子火氣,連君臣之禮都沒行,哼道:“現在知道內疚了?你用我的名字四處泡妞的時候怎麼不內疚一下?泡不上還死皮賴臉,簡直丟我的臉!”
朱允炆抬了一下頭,哭喪著臉道:“……我現在並不內疚啊。”
蕭凡氣道:“不內疚你擺出這副模樣幹嘛?”
朱允炆麵孔抽搐了一下,悲憤道:“……我覺得吧,軟的不行,咱就來硬的,所以密令宦官給我弄了一包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