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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離家時陳德就把家財交有昌平,父親對兒子的付出是沒有理由的,當然也沒有想過回報。而後遭遇倭寇進犯,陳德守城把家丁投入戰鬥,撫恤又是不小的一筆支出。家底不豐的陳德很快就陷入了財政危機,至於出售院落這個陳德還沒想過,在老地主的眼中,土地是比銀子,金子更重要的東西。
所以他為了捍衛國土,以花甲之齡踏上了征程。戰死沙場,客死異鄉。老地主沒有看到小地主的成就,當然小地主停留在丹東的時候,也沒有關心過老地主會怎樣。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麼老套的話就在昌平的腦袋裡盤旋。現在報復盜墓的算是對自己父親的交代嗎?一座山沒有了,以後自己依靠什麼。昌平忽然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時候,和父親一起出門,那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是父親把自己壓在身下,用身體給自己擋雨。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對手,昌平也想有一天超越父親,成為一個超越父親的贏家。而今這已經沒有機會了。也許父親永遠是自己心靈上不可逾越的鴻溝。
昌平最後看了眼墳地這裡坑坑窪窪,棺木都被打開曬太陽。屍骨早就不知去向。自己的根被人挖了,對方作的如此突然,好像知道自己今天回來一樣。
昌平就是一個失去靈魂的屍體在街道上遊蕩,閉上眼用感覺走向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街道還是如此,行人也是如此。唯一變了的是我們的心。
“哥哥,你回來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出現在昌平面前,這一刻無比的真實,昌平看著眼前的女子是小玉,一個宛如臨家女子的妹妹,一個給自己第一次動心感覺的女子。
昌平不理會周圍人的眼光,抱起小玉向自己家衝去。這段距離讓昌平覺得自己無比的興奮,也無比的熱血。什麼都沒有眼前這個幸福重要,在背井離鄉後,然後還有人在守望自己,此刻昌平滿足了。也知足了。
愛是用來做的,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昌平沒有偽裝,在自己的房間內反覆曾經的青春,昌平還沒有被錘鍊成石頭,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普通人。當他卸掉面具回到家時,被殘酷的事實打擊,打擊到窒息。
月亮冒出了頭,才經過激情的小玉無力的喘息。發情的男人等於不可理喻的野獸,小玉明白的這個道理的時候,昌平又變成了野獸。
屋內的聲音終於在一次被壓抑,昌平在小玉的胸上哭了起來。就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釋放情緒時,把滿肚子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男人是野獸,哭涕的男人也是野獸。不過他們總能用傷口喚醒女人身上那種叫母性的東西。小玉抱著昌平的頭,出神的看著窗外,當然也在想這個孩子為什麼會這樣委屈。
哭涕的中場不是休息,而是繼續。繼續扮演不可理喻的野獸。
這世界已經瘋狂,我們只有在吃人有被吃之間尋找適合自己的角色。不要在被吃的時候推脫自己成為了強者的一員或一部分。其實被吃就是被人吃掉。不要尋找什麼理由掩蓋自己被傷害的傷口。因為你真的被傷害了,該流淚就要哭出聲來。
好點了嗎?小玉把昌平抱在懷裡。此時的昌平給她的感覺就是一隻受傷的小狗。
昌平搖頭,長出了口氣問:“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小玉晃著腦袋說:“都知道你爸爸是英雄,我們東北,我們丹東人的驕傲。”
“那你聽過昌公這個人嗎?”
第二十四章 再見父母
“昌公?”小玉轉著眼睛開始想,然後問:“是不是在外面打倭寇的人?”
昌公在盛唐已經成為了一個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名號。而今昌平在自己面前提這個名字莫非昌平認識這個人。
小玉盯著昌平,期待昌平能說出什麼樣的震懾語言。
昌平沒有說自己就是昌公,而是說:“我現在給昌公打工,沒想到家裡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玉摸著昌平的胸膛說:“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很難。但是不管有多難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昌平呆呆的看著小玉,野獸形態再次燃燒。
清晨早起,昌平開始思索未來。將來自己做的是皇帝,但是還有什麼樣的敵人要和自己過不去呢?現在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作為一個新英雄應該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底細。難道這一切和自己的父親有關。昌平那充滿邪惡的腦袋終於開始轉動,開始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串聯。
父親成為了英雄,作為一個等於是滅戶的家族來說這是幸還是不幸。一切的問題最後指在了墓地里,為什麼這個人要把自己家的祖墳全挖了。就是自己出售倭寇的祖墳也是很秘密的事情。
小玉看著昌平,看著他發呆,看著他的眼睛中閃過嗜血的光芒。看著他從人墮落成野獸,鼻孔內哈出讓人窒息的氣息。
昌平在腦袋裡反轉一句話,出來賣早晚要還的。忽然昌平很想去冰室去看自己的母親。
小玉看著昌平的眼睛忽明忽暗,上面還蘊涵著一種難以解釋的狂野,忽然小玉奇怪的想這個男人就是一座山,一座很高,很難逾越的山。
昌平看小玉已經甦醒,連忙說:“你再睡會,我給你準備早飯。”說完就要起身去廚房。
小玉睜著眼睛發起呆,她不相信這個少爺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