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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對付井闌無非就是兩種方法:其一自然就是用弓箭手去進行‘反壓制’;其二便是派兵馬出城將其摧毀。而如今以雙方兵馬的數量之差,高覽自然不可能再派兵都城外去,而且縱使派了也不可能摧毀掉由劉備大軍‘多重保護’的井闌;因此高覽派出弓箭手上前準備進行反壓制的做法,從表面上看來的確是‘沒有什麼錯’。
不過對於別人來說是沒有錯的‘戰術’,對於曹性麾下步弓營來說就是大錯特錯了。也就是因為不經意地看到了站在井闌之上的曹性,高覽才猛然醒起當日己方在界橋遭到夜襲之時,對手弓箭手的射程有多麼的‘可怕’。
一想到之前的‘經驗教訓’,高覽哪裡還敢讓弓箭手去進行什麼‘反壓制’?只可惜在他下令讓弓箭手退去的那一刻,無數從天上傳來的破空之聲,便已足夠讓高覽的臉色愈發地蒼白起來。
“唆!唆!唆!”
“啊!啊!啊!”
就如同音樂劇里的‘多重奏’一般,在破空之聲響起的同時,鄴城之上也是同時響起一片士兵中箭之後的哀嚎!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無法理解,為何對方的井闌還沒進入到‘射程範圍’內,自己便已經受到敵軍的‘阻擊’?特別是那些僥倖沒有中箭的弓手,在看到同伴們在‘莫名其妙’地中箭倒下之後,心中更是忍不住騰起一片驚恐。不需要什麼言語,只是一輪‘超遠距離’的射擊,便已經讓鄴城之上的守軍大感慌亂。
“還傻站著幹什麼?快退啊!!”眼見牆頭的弓箭手被井闌的遠程射擊給震住了不少,高覽當下又是一聲怒喝。如此一來那些弓箭手們才紛紛如夢初醒地往後邊退去。不過就在此時,從井闌之中發出的箭雨,便已經再度地來到了鄴城的城頭之上!
自打接過了劉備麾下的所有弓箭手後,曹性便已將‘連續射擊’和‘覆蓋射擊’的概念傳授了下來。所謂‘連續射擊’,其實並非是指個人的射箭技巧,而是將整支隊伍分成幾塊,然後採取輪流射擊補充的方式,從而造成‘連續射擊’的效果。就如同現在一般,正常來說一輪弓箭後都必然會有一段小小的‘間歇’,而曹性麾下的步弓營則可以做到‘無間斷’的‘連續射擊’。
除了‘連續射擊’以外,‘覆蓋射擊’同樣是這個年代所沒有的弓箭手戰法。一般來說,東漢以前的弓箭手就只懂得‘散射’和‘齊射’,齊射的話曹性無疑已經用‘連續射擊’的進行了‘升級’;至於‘覆蓋射擊’,自然便是‘散射’的‘升級戰法’。
所謂覆蓋射擊,其實就是指在弓箭手部隊在發箭之時,每個人都不需要特別去瞄準,而是採用‘定點’的方式進行射擊。也就是說,一個弓箭手在場上就只負責‘射’一個位置,而整支弓箭手加起來的位置,便足以將敵陣所‘完全覆蓋’!
箭雨就像是閻王爺的催命符一般,將鄴城之上的弓箭手瞬間驅散。而在經過了兩輪的箭雨之後,鄴城的前端,也終於出現了數以百計的盾牌手。看來高覽也終於意識到曹性麾下步弓營的‘可拍’,因此才打消了讓己方弓手上去‘反壓制’的想法。
而此時此刻,作為先鋒部隊的劉備軍也已經殺到了城牆之下,一排排的雲梯頓時便已被架到了鄴城的城頭之上。對此,高覽本想讓弓箭手上前壓制,但一看到對面正在緩緩前進的井闌,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淒涼’。當下他也只能讓士兵們持刀上前,待劉備軍爬至牆頭再將其擊殺。
看了看城頭上那完全‘不敢’露出半點縫隙的‘盾牌陣’,曹性心中倒是不禁有些得意:有自己和步弓營親自坐鎮,對方如今除了讓已經退後的弓箭手用弓箭去抵禦城下的敵軍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方法。其實高覽也想像以往一樣用滾木等重物去將爬上來的敵軍士兵給砸下去;只可惜當他抬頭看到天空中那猶如雨點一般密集的箭雨之時,心中便只好無奈地打消了撤去盾牌陣的想法。
有了曹性和步弓營的壓制,雖說劉備軍一時半會還攻不下鄴城,但傷忙無疑是被大大的減少。在井闌的推進下,城樓之上的弓箭手根本就發揮不出半點的作用,而城樓之上的盾牌陣更是不敢露出絲毫的‘空檔’。至於曹性本人的‘親自攻擊’,更是讓鄴城上的守軍膽戰心驚!
“鐺!”一聲沉悶的撞擊之音響起,雖然曹性發出的鐵箭無法將同樣質地的鐵盾射穿,但其巨大的衝擊力卻直接將後邊的持盾手給當場震死!見此情形,高覽也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命在後邊待命的盾牌手立即把那‘空位’給補上。
‘此人年紀不大,但一手箭法卻已是出神入化;再加上他麾下那支戰法稀奇但卻極為厲害的弓箭手,真不知是哪位當世高人能調教出如此厲害的絕世之才!’在不知不覺中,高覽已經把曹性看成是由那些‘武林神話’所親自教導出來的‘怪胎’了。畢竟一個能把弓箭運用到如此境界的人物,高覽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想對方其實是‘無師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