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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孩子的臉色逐漸好轉,不僅那婦人連聲向那為首的太平教徒致謝,就連周圍的圍觀百姓,也都紛紛在讚嘆太平道的神妙之處。就在此時,那為首的太平教徒,倒是一臉不客氣地對曹性幾人說道:
“不知這位軍爺,還有什麼吩咐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恕在下不送了。”
“你!”聽到這明顯是趕人的話,曹性身邊的李虎當即便要發作,只不過曹性卻攔住了他,所以轉身向身後的王大三人說道:
“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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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失算了。’離開了人群之後,曹性的心中不禁暗自嘆息。這時他才想起來,在歷史上,張角是真的懂得醫術,而且還是以醫術為名,才籠絡了如此之多的人心。至於方才的那碗符水,想來應該是有些門道,怪只怪自己對太平道有些成見,因此才冒失地去欄了一回。
只不過,曹性是不打算追究了,有人卻不是很信服:“伍長,你當真相信那符水有此神效?”
聽到這話,曹性連忙轉過頭來,卻發現是說話的居然是張遼:“文遠,你此話何意?”
“以遼之見,那孩子四肢無力,額上暗黑,臉色蒼白,想必定然是身患重疾;若是一碗符水便能痊癒,恕遼難以置信。”張遼雖然年紀小,不過說起話倒是別有一番道理。
聽張遼這麼一說,曹性倒是停下腳步沉吟了片刻,隨即便對身旁的幾人說道:“王大,王二,你二人速速與我去留意那婦人和孩子的一舉一動,一旦有什麼狀況,立即回報!”
“是!”王氏兄弟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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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張遼所料,那服下符水後的孩子,病情似乎只是‘好轉’了兩天,隨即便再次惡化,而且這一次,更是比之前都嚴重了許多。根據王氏兄弟的回報,那孩子在病情惡化後只是堅持了一到兩日,便正式地‘撒手人寰’了。
孩子的身亡,讓曹性頓時便對太平道產生了極大的厭惡。只不過讓曹性感到驚訝的是:壽陽縣裡的百姓,居然都沒有因此而責怪太平道的教徒們,反而紛紛前去勸慰那傷心的婦人,是她命不好,因此才有此一禍。
在這一次的事件後,曹性深刻的意識到:如今黃巾尚未起義,便已經藉助這些不入流的醫術來到處害人,這萬一真要讓張角起義,到時候豈不是要屍橫遍野,血流滿地了?因此,曹性決定要想一個辦法,來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削弱太平道對并州百姓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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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太原郡——丁原府
看了看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卻據說被義子呂布十分看重的少年;然後又看了看手中那封錯字連篇,但卻言之鑿鑿,並且能提出許多自己從未設想過的問題;丁原忽然覺得,或許,自己真的是老了。
就是在今天晚上,正當丁原用過晚飯,正準備在家中看看那些白天沒有處理完的文件之時,府外卻忽然有門衛來報,說是壽陽縣步弓營新兵曹性求見。
若是一般閒雜人等,丁原定會讓其離去,但曹性此人,他卻是聽說過,畢竟這可是義子呂布多年來第一個親自任命的‘伍長’。而曹性在進府以後,也著實給了丁原一個不小的‘驚喜’。而這一份‘驚喜’,自然便是他如今手中的書信了。
簡,是最劣質的那種;字,不算特別工整;至於用詞,更是稚嫩之極。但就是這樣子的一封信,卻愣是讓丁原從頭到尾足足看了十幾遍,讓坐在一旁的曹性猜不透這位年過半百的白髮老人,心裡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奉上的書信。
在回到軍營之後,曹性的腦海之中,便不斷浮現著當日婦人把那符水給自己孩子喝下的情景。雖然孩子的死和曹性並無太大的關係,當曹性卻難以容忍太平道教再用這樣的方法去害無辜的性命。因此,曹性在左思右想之下,只好用儘自己腦中僅有的‘詞彙’,來向丁原敘說太平道教的危害。
由於此時太平道尚未舉事,因此根本就不可能和‘逆反’扯上關係。但在曹性所寫的書信中,卻充分地利用太平道的箇中行為來做例證,從而得出太平道日後逆反的可能性以及危害性。雖然以曹性本來和‘後世’的文學程度,是無法寫出什麼讓人震撼的字句,但就是這樣一封簡簡單單的書信,卻讓丁原愣是看了足有半個時辰。
“你叫曹性?”慢慢放下手中的書信,丁原不得不承認:雖然曹性的舉例並不充分,也無法讓他百分百相信太平道會逆反,但至少,讓他明白到確實不能讓太平道再這樣‘胡作非為’下去。
“是的,屬下字本善。”雖然眼前的丁原只是一個白髮老者,而且還是身穿便服,且一臉慈祥的老者。但曹性卻可以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那種,只有上位者才能擁有的無形壓力。
“本善?”看了看這個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丁原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全新的想法:“你如今位居何職?”
“屬下乃步弓營郝大人麾下伍長。”雖然已經說了幾句話,但曹性依然不知道自己的書信是否能打動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