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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任如此憤慨,曹性心知對方必然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當下他倒是沒有作聲,而是仔細和營中的張遼等人一齊聆聽張任開口講敘起自己在這些年來的經歷。
當年曹操出兵攻打劉璋,張任本來是被任命為主帥負責率軍迎擊,不料就在大軍抵達至劍閣之後,隨行大將李嚴竟然臨陣倒戈,結果若非部下拼死相救,張任幾乎便要隕於劍閣之中。
由於當時劍閣已然匯聚了蜀郡的巨大部分兵馬,因此在僥倖逃出生天后,張任並沒有即刻返回成都,而是逕自前往江州向當時的巴郡太守嚴顏求援。
得知李嚴倒戈,蜀郡已然危在旦夕,嚴顏當即便點起本部兵馬隨張任一同趕赴成都,結果又是在中途上遇到由李嚴作為嚮導帶來此處的曹軍,結果一戰之下蜀軍大敗,滿懷悲憤的嚴顏更是當場戰死。
至於張任雖然也想在這場蜀軍最後的戰役中力戰而亡,不過上天似乎並不想這麼快便奪取他的性命,因此哪怕最終張任已是渾身重傷地躺倒在屍橫遍野的山林之中,但卻終究僥倖保住了性命。
待張任醒轉過來時,才知道自己是被附近一家無意中經過此處的獵戶給救了回來,只可惜當他掙扎著要返回成都之際,那戶好心的人家已然把劉璋敗亡的消息告知了張任。
雖然劉璋最終並不是死於李嚴的手中,但若非有了這位蜀中大將的相助,曹操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在地勢險絕的川蜀之地中來去自如,如此一來李嚴倒也算得上是導致劉璋快速敗亡的關鍵因素之一。
得知主公已亡,張任當即便感到萬念俱灰,要不是心中想為舊主以及好友復仇的信念讓他一直支撐到今時今日,只怕這位三國名將早已自刎而死。
因此在這些年來,張任一直都喬裝成尋常百姓生活在巴郡之中,為得就是尋找機會手刃仇人李嚴,只可惜饒是他的實力在不懈苦練下早已有了不小進步,但張任卻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
就在張任以為自己終此一生都無法為舊主好友報得大仇之際,新登基的劉備卻終於下定決心要命曹性為帥領軍攻打曹操,如此一來張任自然是再度看到了希望。
其實在剛開始的時候,張任倒是對南征軍的表現有些失望:畢竟在他看來,張遼應該是揮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巴郡,然後便可率兵直逼蜀郡。
不過隨著時間的過去,張任也開始明白張遼的南征軍只怕並非攻打曹操的主力,而是作為佯攻之用,因此原本打算即刻前去張遼軍中的他最終又選擇了繼續潛伏在江州城中,直到曹性親自領軍到此方才出現。
聽完張任的講敘後,營中的眾人也不禁為其這些年來的曲折感到一陣唏噓,隨即曹性已然直接開口坦白道:“重遠,如今我等欲攻取江州,不知你可有良策?”
見曹性擺明是要攻取江州,張任頓時大喜道:“在下不才,願作內應接應將軍”
聽到張任這話,同在營中的法正倒是忍不住皺眉道:“請恕在下直言,僅憑張兄一人之力,只怕難以在城中有所作為。”
張任頓時笑道:“軍師不必多慮,城中副將冷苞乃某多年好友,如此一來必能助將軍奪下此城。”
就在此時,龐統忽然開口問道:“冷苞既是你的好友,那李嚴何以為用他為將?”
“只因我倆乃是私交,李嚴狗賊並不知曉。”一說到李嚴的名字,張任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凶光,顯然當真是對其人恨之入骨。
見張任所說並無破綻,龐統和法正相視一眼,繼而便已齊齊對著曹性流露出帶有詢問意見的目光。
“既是如此,便有重遠助本將一臂之力”曹性當下便決定相信張任:“還請重遠回去告知冷苞將軍,就說明日一早我等會繼續前去攻城,請他在夜間準備接應大軍入內”
“一早攻城,夜間接應?”聽到這話,張任先是一怔,繼而便已忍不住開口贊道:“想不到將軍之謀也是如此了得,在下佩服。”
“呵呵,重遠過獎爾。”好歹也有將近三十年的行軍打仗經驗,若說曹性直到現在都還不會進行謀劃的話,那也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當下兩人又和張遼等將商議了一些明晚具體行動的配合事項,隨即張任方才告辭離去。
只不過這邊張任方才離開大營,那邊龐統便已忍不住向曹性說道:“本善,難道你就不怕其中有詐?”
“有詐?”曹性先是一怔,繼而便已搖頭笑道:“要是別人本將或許還會提防幾分,但重遠卻絕非那等卑鄙小人。”銀河射手自然無法向眾人解說其實自己一早就知道張任是位寧死不屈的剛烈之人,因此不可能會拿好友的生死之事來欺騙自己。
見曹性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當下龐統和法正也唯有將信將疑地和營內諸將一同商議起明日的具體行動計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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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晚—江州城城守府
明明城外還是大軍壓境,但城守府中卻洋溢著一股歡快的氣氛,只因今日在城中床弩的強勁威力下,最終數量眾多的新漢軍還是不得不無功而返。
“今日若非得冷將軍指揮若定,只怕我軍定難得此大勝”一身華服的李嚴笑眯眯地舉起了手中酒盞,其所向之處赫然便是位於下首的大將冷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