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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早已成為劉備麾下第一文官的沮授出現在此,曹性倒是不由得吃了一驚:“公與,你怎麼來了?”和陳宮法正這些謀士不同,資歷最老的沮授早已成為了劉備身邊不可或缺的臂膀,因此除非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沮授是不應該離開鄴城來到這裡的。
“呵呵,本善倒還是一如既往地開朗啊。”稍稍閒聊了一句,沮授倒是不由得嘆道:“只可惜,此次爾等是當真中了那郭嘉之計了。”
這話一出,曹性當即便大吃一驚,一旁的陳宮也聳然動容道:“這….公與何處此言?”
沮授問道:“據探馬回報,兗州大部分城池已落入爾等之手,此事應該沒有錯吧?”
陳宮點頭道:“不錯,而且未免曹操乘機突襲,琅琊國方面本善也留下了兩萬大軍以及孝直坐鎮。”
沮授苦笑道:“也就是說,如今琅琊國的人馬已不足以攻取徐州對嗎?”
陳宮先是一怔,隨即已然醒悟道:“公與的意思是,這兗州空虛也是那郭嘉之計?”
沮授頷首道:“正是如此!那曹洪率軍突襲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其真正目的便是為了要引本善攻取兗州。”
稍稍停頓了一下,沮授隨即說道:“若授所料不差,那郭嘉定然會派人在這幾郡中大肆宣揚我主的仁義之名,如此一來我等便更加無法從此地抽身而出了。”
曹性倒是有點疑惑:“縱是如此,那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難不成郭嘉就為了爭取這麼一點點的時間而棄兗州於不顧?”
沮授搖頭道:“本善此言差矣,曹操如今麾下將士的糧草可說有一半以上都是由徐州供給;至於兗州本就是賊寇橫生的貧苦之地,孰輕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稍稍停了一下,沮授又繼續說道:“據探馬回報,曹洪所率的萬餘殘兵竟然直接去了徐州,由此可見郭嘉根本就是想將兗州拱手相讓,從而讓我等愈發地無力顧及徐州。”
“想不到那郭嘉的智謀當真如此可怕。”一想到郭嘉先是利用曹洪使出圍魏救趙之計作為障眼法,隨後又故意引自己攻取兗州以便疏忽了徐州之地的連環計,曹性便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如今已是冬季,在我等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攻取徐州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之事了。”
沮授點了點頭:“不僅如此,那曹操未免我等還有餘力,竟早在月前便已遣使前往遼東請公孫度出兵攻伐幽州,如今三將軍也已是無法抽身之狀。”
陳宮此時也是滿臉凝重地向沮授問道:“以公與之見,我等要到何時方才重新攻取徐州?”
沮授沉吟道:“若無意外的話,只怕我主需明年年中方才重新聚集兵馬開往徐州。”
“若無意外?”曹性倒是從這話里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意味:“公與的意思,莫非是已經出現了意外?”
沮授笑道:“不錯,或許是天不助曹操吧,此次授前來除了為本善說明郭嘉之計外,還有一事便是讓本善即刻返回琅琊準備進取徐州!”
“進取徐州?”陳宮皺眉道:“公與且到底發生了何事?”在陳宮看來,此時無論是己方兵力還是天氣原因都不適合繼續進取徐州,因此倒是很想知道沮授口中所說的‘意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陳宮有些不信的樣子,沮授先是一笑,隨即慢慢說道:“河內太守張揚,日前已在部下的叛亂之中不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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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境東海郡郯城
“想不到張揚竟在這個時候隕了!”曹操臉苦意:“莫非當真是天不佑我曹孟德嗎?”眼見曹性在短時間內已然無力進取徐州,偏偏這個時候一向保持中立的河內郡太守張揚卻在這個時候身隕,這還真是頗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意味。
作為關中與豫州兗州的交界之處,河內郡的重要性可謂是不言而喻:畢竟只要控制了此處,便等於是阻斷了關中與中原之地的聯繫;而以前的河內郡太守張揚一向保持中立,為人做事更是滴水不漏,因此才讓曹操以及劉備都找不到攻取河內郡的藉口。
如今張揚一死,河內郡必然會成為劉曹兩家的必爭之地,特別是已經坐擁關中的曹操來說,河內郡更是決不允許落入他人之手的重要地盤;畢竟如果河內郡為劉備所得的話,只怕關中之地甚至雍、涼二州都會岌岌可危了。
除了已經沒有多少兵馬剩下的兗州外,如今曹操唯一可以抽兵的便只有豫州以及徐州兩地,但如今儼然已經成為帝都的許昌正好在豫州境內,因此換句話說曹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動豫州境內的守軍。如此一來的話,唯一還有兵可用的自然就只剩下徐州了。
“劉備本有地利之便但卻遲遲不出兵,其目的便是為了讓我等做一個抉擇。”郭嘉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在他想來,只要曹性當真攻取了兗州,那麼短時間之內就絕對不可能有力氣來圖謀徐州;如此一來的話曹操自然也就可以爭取時間來籌備兵馬以及糧草。
“河內之地斷不可失,否則關中之地便會盡數落入劉備之手。”曹操的語氣很是堅決:“若關中失守的話,只怕雍、涼二州也就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