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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有幸’被曹性擒獲然後請華佗治療的戲志才不一樣,一直身在曹營的郭嘉幾乎得不到任何讓身體好轉的機會。因此當初在助曹操攻下成都之際,從未好生休息過的郭嘉便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按理說以郭嘉現在身體狀況,是絕對不應該再從西川趕來虎牢關的。但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後,郭嘉反而想為曹操再多做一些事情;因此他才始終沒有對曹操說起過自己的身體狀況,繼而便在典韋的隨同下出現在了虎牢關上。
不得不說郭嘉的出現的確給曹性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可以說如果他的身體今天沒出現這種意外狀況的話,那麼典韋接下來必然可以將已經力氣無多的曹性擊敗;屆時無論對方是因此退兵還是強行進攻,虎牢關上的一萬人都可讓劉備軍付出慘痛的代價。
在典韋的攙扶下,郭嘉終究還是在顫抖中站直了身子,隨即便已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惡來,快到關下去將曹性擊敗”
“可是…。”典韋還沒說完,郭嘉便已費力地低聲問道:“可是什麼?剛才你不是和我說曹性呂布已然兩敗俱傷了嗎?莫非你還打不過一個虛弱的曹性?”
也許是一下子說出太多句話的關係,郭嘉隨即便已猛地咳嗽了幾聲,隨即嘴角處又再度溢出一絲鮮血。而在看到郭嘉如此著急後,原本就很想出戰的典韋頓時慢慢地鬆開了攙扶著對方的雙手,隨即便想要轉身往關下走去。
自己的身體尚未完全轉向,典韋便已聽到關上的曹軍將士發出一陣驚呼,待他趕緊回頭看去之際,卻見郭嘉竟然已經在用雙手支撐在城上的石牆之上,口中更是不住地滴淌著鮮血。
“郭嘉,你走吧”正當典韋快步回到郭嘉身邊將他的身子扶起後,一直在關下看著郭嘉的曹性便已朗聲說道。
“走?”聽了曹性這話,郭嘉先是一怔,隨即便已苦笑道:“想不到竟會是這樣…。。莫非當真是天意嗎?”
“郭嘉,本將知道你的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關下再度響起曹性的聲音;“念在你如此辛勞的份上,只要你開關投降,本將可以答應放你一條生路。”
別看曹性的語氣十分嚴肅,但其心中已早高興得連連偷笑:本來連他自己都以為今天註定是要無功而返了,誰知道郭嘉的身體卻在這個時候出現狀況,這讓曹性不由得體會到‘世事無常’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眼見曹性居然開口說要放自己一馬,郭嘉還沒開口回應,耳邊就已響起了典韋的怒斥聲:“曹性,若非奉孝身體有恙,今日又豈容你在此猖狂”
“別說的自己好像是無辜受害者似的。”曹性毫不客氣地朗聲反駁道:“此關本來就是由奉先大哥駐守,你們帶兵暗中偷襲取下此關也就罷了,現在還有臉說本將猖狂?惡來,若非本將此時心存善念,只怕爾等今天一個都別想跑”
“你…。”被氣得七竅生煙的典韋正待要開口怒罵,身旁卻忽然傳來郭嘉那把已經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惡來,罷了…。”只是說了短短的四個字,郭嘉嘴邊竟然有多出了一縷鮮血,由此可見他的身體狀況到底有多麼糟糕。
眼見郭嘉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向來與其關係不錯的典韋也頓時感到一陣心酸:“好好,某不說就是,我等還是快退吧。”
“不,在退之前,架還有幾句話要說。”雖然嘴角之處早已是血跡斑斑,但郭嘉還是還努力地在說話。
典韋心中又是一陣酸楚掠過:“有什麼話到洛陽城再說吧,先找個大夫把你的病治好要緊。”
郭嘉搖頭道:“嘉非是惡疾纏身,因此尋常大夫根本就是毫無作用。”在說完這句話後,郭嘉卻忽然如同吃了仙丹一般,臉上竟然迅速地浮現出紅潤之色。
看到郭嘉似乎精神了不少,典韋卻反而覺得心中愈發地沉重:武藝高強的他又怎會不知郭嘉此時已是迴光返照,只怕不久之後便會真正地離開人世了。
“待回到洛陽城後,你可將麾下兵馬交還到元常手上,然後便立刻離開關中。”郭嘉緩緩說道:“切記,定然在曹性抵擋洛陽城外前離開此地”
雖然心中早已滿是難過,但典韋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要讓某即刻離開關中?”
“因為你今日已經在曹性面前展露了自己的真正實力。”郭嘉臉上的紅潤之色更甚:“若我是曹性,下次相遇時定然不會讓你這個勁敵早有活路”
“若某家放手一戰,勝負尚且是未知之事。”能在親眼目睹曹性險勝呂布後依舊說出這番話,可見典韋的實力的確是有了不小的長進。
“不行,光是這樣還是不夠。”郭嘉再度搖搖頭,隨即腳下忽然一個蹌踉;幸好典韋眼明把他扶住,否則郭嘉只怕又要朝著地面倒下去。
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將自己扶住的典韋,郭嘉忽然嘆道:“惡來,如今主公麾下已無多少猛將,而你更是唯一有希望和曹性此等高手爭鋒之人;因此若是沒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切記不要輕舉妄動。”
聽了郭嘉這話,典韋臉上頓時閃過一片猶豫之色:以他如今的年齡,想要有七成把握勝過曹性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才不敢貿然答應郭嘉提出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