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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東周歷史上第一支騎兵部隊更是在此戰中名傳千古,他們的馬術與慓悍的戰意使得此戰還生的虢兵一生都難以忘懷,在他們心中,這支騎兵簡直是魔鬼的化身,地獄的代名詞。
眼前的情況與介子推戰前的判斷吻合,依據歷仲透露的消息,虢軍所依仗的是戰車步兵和五個弓弩營,但這些士兵幾乎從來沒有真正上過戰場,平時也疏於訓練,因此只要有效的阻止了戰車就可以獲得決定性的勝利。溫兵的資料很少,但這小如蒲邑的國家很難在戰事中起什麼作用,唯一值得憂慮的是東山皋落氏。
戰勢似乎朝著晉軍有利的方向發展,但好景不長,敵左軍中軍很快撲了上來,密密麻麻的人群與閃著寒光的槍矛戟顯得異樣的猙獰。
許房荒雖然眼睜睜的看見自己的前鋒營全面潰敗,但沒有貿然上前施救,依然不亂陣形,保持一字長蛇陣向前推動。
那種臨危不亂的從容與嚴整的隊形即使高明如先軫也不得不暗暗稱道。他明白這次是遇上對手了,只有寄希望於韓少堅和他的獵手們在他們沒有完全布好陣勢時發動騎兵優勢,否則等其陣勢完備,再輔以戰車之威,這仗就難打了。
好在他的願望馬上便現實。
當先軫的弓箭手發出一陣箭雨的同時,虢軍左右兩翼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韓少堅與游宮藏分別帶領二千鐵騎,如神兵天降,勢不可擋的沖近敵陣。
“騎馬……的晉兵……”
許房荒突如其來一陣慌亂,這是他十餘年戰爭中從未有過的。望著疾風般涌過來的馬群和揮舞的各類兵器,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對應。
“主公,是不是準備弓箭。”一旁的副將沒有考慮那麼多,憑直覺沒有其它方法對應,否則等那些騎著馬的晉兵沖入車陣,眨眼擺弄可以使之陣形大亂。
等到許房荒下令時,已然慢了。從左右兩側衝到虢軍陣前,騎馬只須片刻時間,弓箭最具威力的距離應該適中,太遠不成,過近也不成勢,因此一陣箭雨過後,晉騎兵倒下的人極少,大多藏身馬背,等箭陣過後,業已沖入虢軍大陣之內。
守護戰車的步兵首當其衝,甚至連馬上人影都沒有看清楚,就已一命嗚呼。不談他們在戰力上的差距,即使水平相當,當一方藉助馬速,三成力可以變十成,幾乎沒遇阻礙,騎兵的長兵器發揮巨大的威力,矛戟之下無一合之敵,使刀劍者還偶爾發出幾聲清脆的撞擊聲響,爆發出來的點點火星印紅了天空。
虢軍大陣亂成一團。救命的哀叫聲,兵器金戈鐵馬聲,演澤著一出人間悲劇。
而許房荒也非等閒之輩,見勢不利,當機立斷,棄戰車不用,而把幾十輛戰車排成一個包圍圈,以戰車圍困騎兵之策,使之戰馬的靈活與機動性能大減,轉瞬間,虢兵憑著人數上的優勢,慢慢的扳回頹敗之局。
這支以遊獵為生的騎兵部隊也遇上開戰以來最頑強的抵抗,戰況愈加慘烈。
正當虢軍勢起,戰車上的強射弓也開始發揮作用時,虢軍右側突然殺出一隊人馬,打頭的正是號稱馬上無敵的趙衰,豹眼圓睜,長鬢迎風飄揚,手中一把寒光閃閃的銅槍散發著死亡的味道,靠近其銅槍範圍的虢兵不是人飛便是馬倒,幻影般的連擊十餘槍後,逼得大群虢兵連連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外圍傳來異動,身處包圍圈中的韓少堅明白反擊的時刻到來,當即暴喝一聲,擎劍躍馬,往虢軍陣地疾馳而去,劍作刀招,連砍帶挑,剎時將重重箭雨磕得四散而飛,反朝虢軍飛瀉而去,也就在那些虢兵揮兵器抵擋碎箭之際,一道劍光已幻化成無數條朦朧的直線將他們籠罩於劍影之中。
先軫見敵陣一陣混亂,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當即令旗一揮,高聲喝道:“攻擊,弓弩營強弓掩護。”說完雙腿一夾馬肚沖向敵陣,上軍的萬餘名晉兵也齊聲吶喊,高舉武器,如潮水般湧向敵陣。
晉兵身後的山坡上更是下起了箭雨,猶如雨點般向敵陣飛瀉。
虢軍的戰車在狹窄的方陣中是進退不得,徹底淪為廢物。
眾所周知,戰車更適應大規模的戰爭,是大國爭霸的有力武器,即使是兵車大戰,其戰略戰術與兵法陣形才是決勝的法寶。隨著戰場的擴大,在水網密布的江南和山地荒漠的西北,木製的馬拉戰車無法在如此複雜的地勢上作戰,淘汰是必然的。
戰車最大的缺點便是失去靈活機動,唯一可依仗的是戰車上配備的強弓與長距離武器,特製的矛戟等更是長達三米多,兼具勾啄和刺擊等功能,在混戰中有極強的殺傷力。
可這場戰爭由於虢軍占據人數上的絕對優勢,戰車周圍幾乎全是自己的士兵,因此連僅剩的一點優勢也化為無形。
許房荒雖慌但依然未亂陣腳,他甚至沒有呵斥後退的虢兵,情況已然明顯,是自己中了埋伏,並非士兵之過。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一字長蛇陣就這樣給晉軍輕易攻破,而且是以少打多,他不甘心,他盼望奇蹟出現。只要溫國與東山皋落氏趕至,那麼形式將會突變,本來是被圍,卻因外部力量變成反包圍,並且還可以來個裡應外合之勢。
老天待他不薄,在最需要的時刻,他等到了大地的顫動。
許房荒只覺得血煎如沸,全身都熱了起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得對著潰敗的虢軍士兵大喊道:“我們的援兵到了,晉兵完了,殺死他們,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