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頁
他不著聲色的,就把這些疑問拋給了父親陳省華,這秦靖卓總不能去問吧。
這些看客都在聽聞他講起,連那船家,也走了出來,與他見禮,笑道:“陳公子對這江淮所知甚多,老夫自問在這江水走了數年,也未曾聽聞。陳公子果然不愧才華橫溢之士。”
幾人談起這長江的水域,趣聞增廣,這船家對這水也極為熟悉,講起了這水路的趣聞起來,《水經》里的山川,富陽的秀麗,眾人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眾人興致盎然了起來,船手們唱起了雄奇豪邁的歌謠,眾人聽聞這這兩岸的傳奇,王夫子與趙璇又開始了對弈,陳堯咨與秦靖卓的侃談,賀婉抱起瑤琴,臨座江水,彈起了隨身的琴曲,這一時之間,滾浪的長江里,又有了歡顏。
……………………
“嘉謨、嘉謨……”趙璇忙的搖了搖他的手臂,使得他又醒了過來。
夜深人靜,微風鼓浪,水石相搏,聲音遑遑,一日的行船,陳堯咨早就出了荊州,怕是快要往岳陽而來了,山巒在黑夜裡埋沒了雄姿,只留得一葉扁舟在江上搖曳。
只有案几上的燭火閃這螢火蟲般的亮光,客房裡,陳堯咨與趙璇興致所致,也對弈了起來。可他哪是趙璇的敵手,不到片刻,便是丟盔棄甲,只有潰逃。
此時,只是想打發了這漆黑的夜色,他哪有心思下這棋藝,才不到一個時辰,便握著落下的棋子,趴在了棋盤上,雙眼迷離了。
“嘉謨,嘉謨……”趙璇呼喊道,這人還真是稀奇,方才還是興致盎然,現在怎麼就能睡了下去,趙璇心裡納悶著。
“嗯,嗯……”陳堯咨一醒,忙的搖了搖頭,笑道:“方才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倒在了棋盤上,莫不是公主的攻勢太過兇猛,在下無力為繼了。”
趙璇杏眼一瞪,輕聲道:“不許呼我公主,這要傳了出去,你豈不是自斷後路?”
陳堯咨心裡一驚,忙的點了點頭,道:“可我對這棋藝,果真一竅不通,這要學的起來,還真是麻煩事,就是再過十年八年,也非你之敵手啊。”
“那你想怎樣?”趙璇憋了憋嘴,嬌嗔的白了他一眼,男裝之下,別有一番風韻。
陳堯咨看的心裡一顫,暗自告誡自己,勿要瞎想,這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玩的過火的,否則,自己思路一條不說,陳氏一族,可全都毀了。
定了定神,陳堯咨正襟危坐,試探般的笑道:“你既是如此造詣,便是勝了我也勝之不武是不,我倒是有一折中的法子,不知可行否?”
“什麼法子?”趙璇問道。
“何不讓我几子?”
趙璇雙眼翻白,恨不得一腳揣了過去,把眼前之人與作畫之時的陳堯咨相比,她有天壤之別的感覺。
……………………
順江而下,水路悠悠,陳堯咨見識了這從未見聞的長江之水,王夫子帶著陳堯咨一行,出成都府錦官城,往嘉州而下,順岷江而走,宜賓、宜昌、荊州、岳陽,進入洞庭水域。
陳堯咨一行人與秦靖卓作別,秦靖卓要往杭州而去,而陳堯咨欲往長沙而來,在岳陽清談一日,秦靖卓邀他閒暇往杭州而去。
王夫子與陳堯咨五人,順洞庭湖,往益陽而走,才往長沙而來。
這長沙非比錦官城之蜀地風韻,卻自有江南的婉麗清新,水鄉的柔細給了這長沙古城的獨特風韻。給陳堯咨心裡另一番風情。
湘水渡口,忙碌的客商還在行人運著搬運貨物,夕陽之下晚景非常,此時雖沒有萬山紅遍,層林盡染,卻不乏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青雀黃龍之軸,揚帆遠去,只剩下天際的江水,在水天相接之處。
這天下士子的雅集,乃是太祖皇帝之聖諭,這些長沙知府自然不敢怠慢,自有州府文案在此。陸陸續續的學子們已經到來,似是為了這文人的雅集而盡出全力。
陳堯咨幾人走上渡口,轉身而看,心裡不禁為這湘江之水而折服,浩瀚的江,無涯的誰,誰能不為之稱讚。
王夫子也不是參加文人雅集了,他走到官府的文案之處,言明幾人之意,又寫下備案,幾人才算定了下來。
此時,走來一人,年過四旬,鬑鬑頗有須,官莽袍服在身,陳堯咨一看,此人著裝,必是這潭州府的知州大人了。還未細想,那人與幾人拱了拱手,笑道:“原來是成都府王夫子,在下有禮了,此行順暢否?”
這人說起話來陳堯咨倒是甚覺舒心,他有官職在身,不稱本官,而對這些學子自稱在下,不得不說,這官府對此次的雅集之看重。
王夫子與陳堯咨幾人忙的行禮,王夫子笑道:“大人有禮,托大人洪福,一路順暢。”
知州大人微微頷首,道:“官府將安排諸位學子在客棧下榻,待到中秋之人,將在書院大會賓客,屆時各府學子同出,雅集也會開始。”
王夫子點了點頭,笑道:“多謝大人,大人費心了。”
知州大人擺了擺手,笑道:“前屆的雅集,你們成都府雖不是大勝,可那潁川陳氏的兩位公子,可是天下聞名。如今二人皆是位在顯赫,陳大公子更是新科狀元,在下羨慕的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