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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堯咨笑道,“你敢來我大宋朝,就該有回不去的覺悟。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走空,所以你定然會死”話才說完,一劍划過,血濺了出來,灑了一地,遼使的脖頸上多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詭異之極。
“這……又殺了?”寇準皺了皺眉頭道。
“蕭太后定然發怒,明日她定然壓大軍前來。”楊延朗道。
“不錯,我就是要她發怒,”陳堯咨道,”人越是怒氣衝天,就越是混亂。腦子不清醒的人,很難仔細的思考,甚至錯漏百出,到時候咱們要找些岔子就容易多了。”
他摸了摸這寶劍,冷笑道:“把這寶劍也給她送回去”
寇準派人讓那幾個遼國親兵帶回遼營,他深知陳堯咨此舉既是為了斷了蕭太后神經,也更是為了對官家說明,自己與遼人沒有什麼干係。
“那咱們現在該當如何?”趙恆問道。
寇準道:“如今澶州城軍士士氣低落,堅持道現在已然不易。臣懇請陛下過北城。”
“再議吧”趙恆搖了搖頭,嘆道。
眾人無法,只能怏怏而退。可高瓊卻是性急,第二日,以御林軍將領身份,調走真宗親衛一萬人,往北城駐紮防禦。真宗無奈,畢竟心有慚愧之色,也就隨他去了。
翌日,天才剛亮開,晨起的朝陽還未升起,澶州城外只聽得已經是塵土撲面了。楊延朗身經歷大戰小戰不知何其之多,一眼便知道這是遼軍主力來襲。
禁衛軍馬步三軍都齊聚了過來,伏弩早已準備,弓箭手來回的穿梭著,一排排的箭矢放在箭支上,等待著射將出去。不去四萬多人守住這城門,確實非同一般,陳堯咨與楊延朗、何成矩這幾人站在城樓上,都切身的感受到了那股無形的壓力。
“報將軍,殿帥東門準備妥當”
“報將軍,殿帥東門準備妥當”斥候穿梭,軍士們匆忙的準備迎敵。
“隨時準備迎敵”楊延朗道。
“斥候出去了沒有?”陳堯咨問道。
“早已出去了,快回來了吧”何成矩看著遠處揚起的漫天塵土,說道。
“如今我軍士氣低落,眾人都在議論陛下不肯入北城,是否早懼怕了遼人之威”何成矩嘆道。
“陛下未經歷過戰事,這也是人之常情。”陳堯咨只能找了這麼個藉口勸導,“寇相還在相勸,陛下該會明白的。”
“我去,”高瓊怒道,“我去找陛下說理去。”陳堯咨幾人正要喊,高瓊卻一言不發,甩了刀劍往南城敢去。眾人有些驚訝,卻都沒有相勸。
遼人騎兵走了出來,陳堯咨望著遠處的人影,那出先鋒指揮,依稀有些熟悉的身影,正號令騎兵衝擊著。
“很很的打”他的眼裡冒出了火,既然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他知道這熙雲的主意甚多,就憑著在大宋朝來去自如,就足以說明她的本事,只有打下她,遼軍才會退去。
騎兵一進入射程,便是強弩齊發,眾人在絞肉機一般的伏弩下直射,如同粗大的枝幹一般沖了出去,城樓下頓時人仰馬翻,血流在了這城下,染紅了這一片土地。
熙雲更是從容不迫,遼人是不顧生死的要取下澶州城,她知道,若是澶州城不破,拖上些時日,他們就會被圍成一團,打成篩子,所以,眼前能讓他們活命的,就只有拿住大宋的皇帝。
騎兵一波又一波的逼近,滾滾的石塊砸了下去,又是圓木棒子之類,數不盡數,甚至有人把自己的鞋墊扔了下去,雖不致死,也可迷惑敵人。
何成矩不在,陳堯咨囑咐了他往西門而去了。如今楊延朗只有用步軍守城,攻城的,無所不用其極,楊延朗段百出。一波一波的箭矢射完了,眾人又運來。就這樣僵持著,可遼軍在逼近,一步一步的緊逼。
這一戰持續到午時,仍是僵持著,遼人仗著人多,讓守城軍士打了更疲憊,有些人直倒在了這城樓上,眾人不禁心裡嘆惋。
遼人又是衝擊上來了,楊延朗大驚,忙的指揮著守城,陳堯咨定睛一看,當先一人,卻是那熙雲。他咬了咬牙,一把抓出箭矢“嗖嗖”的射了出去,正在那樓下遠處熙雲的眼前。
兩人第一次在戰場上相見了。
熙雲看著城樓上的他,略微一愣,隨即銀牙輕咬,揮手攻城。陳堯咨更是殺了個眼紅,只顧著箭矢齊飛,也不管是誰。
突然,她感到身肩一疼,長長的箭矢插在了她的肩膀。遠處,那個人的箭正對著她,嗖嗖的幾隻又飛了過來。
“火速攻城!違令者斬”她咬著銀牙,撥開箭矢,大聲的道。
這話很是上心,遼軍衝擊更有力,先頭已經到了城下,準備搭起雲梯。
“皇上駕到”尖刺的聲音在城樓上響起,陳堯咨心裡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笑容,接替而來的,還有那剩下的一萬禁衛軍,城樓上的防禦頓時緩解了不少。
趙恆還是登上了城樓,隨同而來的還有寇準,高瓊上了城門,更是大吼大叫,雙眼若紅了一般。
陳堯咨不知道這官家為什麼會被說通了,居然登上了城樓。他卻不知道,趙恆的到來出了寇準的攻勢,還有高瓊的耍賴。寇準再三勸說,又言及今日乃是關鍵之戰,若是不去,將士士氣低沉,定然潰敗,這是他不願看到的。為了逼迫真宗過河,高瓊甚至揮著鞭子抽趕抬著御駕的兵士,終於,長長的澶州北城上,聖駕擺開,真宗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