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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參加父皇”
“草民陳堯咨,參加皇上”
兩人見此,齊齊跪倒
“平身,”太宗放下了批閱的奏摺,他的聲音似是蒼老了許多,見到兩人,不禁斑駁的臉上露出笑意,道:“陳嘉謨,你汴京的風物,可還適合你啊”
陳堯咨道:“稟皇上,汴京風物未變,民風依舊”
“好、好”太宗點了點頭,嘆道,“朕之未變,乃是為國之大器;爾等之未變,卻該是因變而不變”
這話說的玄乎,陳堯咨也摸不著頭腦,聽得一愣,太宗道:“你在文人雅集,可是已變,卻未知其不變之處”
陳堯咨聽得大驚,原來是如此,這算是興師問罪嗎,太宗的意思似有如此,陳堯咨道:“草民知罪”
太宗微然一笑,搖了搖頭笑道:“你不知,如今朕已然老矣”
“父皇”蜀王憋了陳堯咨一眼,道,“此乃兒臣之過”
“這非過錯”太宗搖了搖頭,嘆了嘆道,“我朝自太祖以來,皆是富國而強兵,唯獨朕不能如一,這豈非無過?”
“陛下嚴重了”陳堯咨附和道
“朕心中有數,”太宗擺了擺手,起身道,“而今朕在位多年,雖是多有臨機決斷,可如今我朝已是如此,也怪不得你們這些讀書人”
陳堯咨心裡一緊,暗想這管家此話何意,這番話說來,無疑是給了他一記警鐘,或是他所作之為,皆是一無是處?
兩人走出了御書房,蜀王見他悶悶不樂,似是在苦思冥想,不覺笑道:“你是否可想著方才之言?”
陳堯咨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這也難怪,”蜀王笑道,“畢竟還是年少,父皇之意,倒是說得明了咱們確實太過浮躁了”
“浮躁?什麼意思?”陳堯咨問道,這管家說了半天,也沒有聽他說過什麼浮躁兩字,為什麼這蜀王嘴裡出來,便變了味道
蜀王搖了搖頭道:“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本王也不能與你多說但需忍讓,方得有大氣之時你可仔細一想,父皇雖說你之貿然,但卻又說及我朝之弊,此言為何?”
陳堯咨驀地一陣苦笑,心道,你們這些權貴,說起話皆是文縐縐,深諱難懂,不就是彰顯什麼拐彎抹角嗎,這若是遇到智者還好,也到不難猜懂,若是遇上他人,估計這話算是白說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世上有了深諱兩字,說話便成了一門藝術,懂得這門藝術的人,無疑都是那些能投機取巧之輩,處事圓滑之人,最後無不飛黃騰達;而不懂的人,不過落得個四處碰壁,一事無成罷了有人說,說話害人,這豈不是如此
陳堯咨琢磨了半響,也難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只怪這官家隱藏的太深,話說在官場混了一輩子的人,無不是如此拿著自己胡言瞎謅的話,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讓別人摸不著頭腦,方顯自己的智慧他們卻不知智慧不在說話,而在方圓;不在處事,而在行為
馬車從御街往西,沿著里城城牆根過了朱雀門、門,一拐後繼續往北,沿途經過鄭門、梁門,又跑了一截,到了天波門,他穿過天漢虹橋,走過前面就是金水河了
這東京城的北邊金水河畔住的人家可都是當朝大員,可不是,前面就到天波府了,太宗皇帝立的石碑還豎在那兒呢
陳府便在這金水河畔,隔著柳府不遠,陳堯咨坐在馬車裡,看著這汴京城的風物,不覺細笑,汴京的人物,也有他們自己生活,如此舒適,卻也如此繁忙
第一百二十五章進京各不同
才到陳府,陳堯咨走下了車,便看這府邸,金燦燦的書寫著兩個大字,有幾分豪氣,也有幾分灑脫,府邸前只有兩個家丁在一旁守著
“陳公子,陳府已到,小的便回王爺處復命去了”車夫笑道
陳堯咨點了點頭,從身上拿出一錠子碎銀,這車夫卻忙的搖了搖頭,急道:“公子不可,王爺之命,小的豈敢有違,請公子收回”
“既如此,你復命去”陳堯咨也不強人所難,笑道
待回到陳府,管家見是陳堯咨,不覺大驚,“三少爺,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到府,”陳堯咨笑道
“少爺回府了,老奴帶你去看夫人,夫人見到你回來,一定很欣喜”管家笑道,說著便帶著陳堯咨往內堂而去,走過這後院,穿過迴廊,卻見幾個小丫鬟在嬉鬧著,便要到了這深秋時節,這些丫鬟們仍有嬉鬧之心,便如那散落的榕樹,仍綻放著生命的風情
“不許胡鬧”管家見此,忙的板起臉喝道,“還不快去做事,在這裡鬧騰什麼”
管家的臉色有些難堪,陳省華對他本是很是放心,沒想今日卻遇上了這麼一檔子事,這要讓這少爺傳出去,他的臉還真不好擱了
“算了,讓他們鬧去,”陳堯咨擺了擺手笑道,“娘親也在府中,也發悶的慌,讓她們鬧騰些也好”
“是少爺”管家點頭,喝道,“你們還不快謝過三少爺”
“少爺?”眾人皆是驚訝了,忙的微微施禮,輕步的走了
陳堯咨但看這些丫鬟,不覺想起了自己幼年時逛游,這些人鬧騰,與他相比卻是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