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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本官自然有交代“王大人眉心一跳,冷道,”這陳堯咨目無尊長,品行不正,又豈能入得朝堂,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本官若是保薦他陳堯咨,豈不是有負官家之重託。又如何對得起天下之百姓”
這廝之無恥,非一般人可比,能把這話說的如此大義凜然而明目張胆的人,怕天下也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人來,這廝若是去打邊患,絕對的人才,可也不敢保證他就投了敵國,做了漢奸。古往今來,那些做漢奸的,哪個不是慈眉善目,哪個又不是大義凜然的模樣。
“品行不端,目無尊長哼,依大人的意思,這陳堯咨如何個品行不端,目無尊長,老夫倒是想聽得明白,還請大人不吝賜教啊。”楊山長怒極反笑。
“他品行若是端正,何來對本官如此無禮,本官既與陳大人同輩,他居然熟視無睹,一斑可窺全豹,這人雖是有些才學,可卻是恃才傲物,狂浪之人,若是進入朝廷,豈不是辱我朝堂之名?”
“好一個品行不端,王大人居然如此強詞奪理,老夫看來以無必要再言了,大人好自為之”王大人也不多言,搖了搖頭,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送客”王大人心情非常的爽朗,看著這楊山長二人的窘樣,他如同見到了陳堯咨的愁眉莫展,心思怎能不歡喜。
“山長,你怎麼就走了?”兩人走出了知州府,王夫子問道,雖然同是本家之性,可是這王大人似乎並沒有給他什麼好顏色。可如今有求於人,他也顧不得什麼顏面了。
“留在知州府,也無濟於事啊”楊山長嘆了嘆氣。
“這王大人但憑著這一杯濁酒,便斷了個目無尊長,未免太過兒戲了?”王夫子一拍手掌,怒道。
“一杯濁酒自然會,但若是冤家相聚,就難以說清此事了”兩人身後一個撕啞般的聲音尖聲道,王夫子轉身一看,這不是那跟在王大人身後的鄭師爺是誰。
“鄭師爺此言,不是是何意?”楊山長問道。
鄭師爺八憋的鬍鬚微微的一動,如那楚水的王八,伸長了脖子只待叫喚了。
“楊山長,王夫子,你二人不知,這王大人的公子,喚名王欽若,與那陳公子本就是牛頭不對馬嘴,歷來不和已久。而每每二人比試,這陳公子都壓著那王公子一籌,不巧的是,這王公子恩科無名,也在明年入京會試,您二位夫子可想,這王大人豈會讓這陳公子再進京壓著王公子一籌嗎?”
“好奸的心腸老夫找他理論”王夫子怒急而走,就要往回而去,鄭師爺與楊山長立即抓住了他。
“此事萬萬不可,咱們沒有明證,若是被他反咬一口,豈不是壞了你一世名聲?”楊山長勸慰道。
“那咱們該如何處置?”王夫子也沒了主意,把希望寄托在了楊山長身上。
“鄭師爺,你之言是否屬實?”楊山長頓了頓,問道。
“老夫乃是聽聞王大人說起此事,至於是否如此,雖不是全盡如此,想來也不差多少。”鄭師爺沉吟了片刻,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可隨老夫去見一人,可否?”楊山長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了決心,出聲道。
“誰?”鄭師爺與王夫子同時問道。
“趙公子”
“趙公子?哪個趙公子?”王夫子問道。
“墨池書院,能與陳堯咨比肩之人,至今未有,可非要找出這麼一個人,那便是這趙公子了。”楊山長低聲的嚴肅道。
“此人莫非大有來路?”王夫子心裡一驚,老臉頓時嚇的使了顏色,他從未見過這趙公子有何不同,還時常多在講堂呵斥,沒想卻無形而得罪了人。
“不錯”楊山長點了點頭。
“什麼來路,莫非功臣之後?”
“老夫也不知,但他卻是與蜀王交厚,更像是皇親國戚”
第一百一十五章再上公堂
趙璇今日倒是有些惆悵,他不喜與陳堯咨去湊那些熱鬧,更不喜歡那些女子般的秀顏添香,在范浱這廝屁顛屁顛的跟在陳堯咨身後跑了的時候,她卻是在院裡捧著清茶獨品起來。
書卷的濃香使得這淡雅的茶更添了一份雅致,可她心裡卻若那江南煙雨的巷,有些惆悵,更添了柔細的寞落。便如那江南的女子,多了一份傻氣。似乎這牆垣外的風聲笑語,總在她心頭揮抹不去。
“趙公子”楊山長與王夫子二人走了進來,對趙璇恭敬的施了施禮。
“楊院士,王夫子?”趙璇芳心微微一怔,說道,“二位夫子前來,莫非可是想尋嘉謨?這卻不巧了,他此時不在院。”
“並非如此”楊院士和煦的笑道,“老夫此來,是有事請教公子,與陳公子無關?”
“哦,找我有何事?”趙璇也不謙讓,逕自問道。
“也是無他,乃是這今歲成都府士子保舉之事”
“保舉?不是名冊已經下來了嗎,這有什麼問題?”趙璇心裡詫異道,士子乃是國之大器,字太祖開國以來,便奪武權,重文人治國,對這保舉一事,更是極為看重,楊山長此說,怎能不令她驚訝。
“公子所言不差,這保舉名冊是已下來,可卻是打出我等所料,故特來與公子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