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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冀州大地人煙稀少,空曠無垠,到處都是草地叢林,頗有後世蒙古大草原的風情。
路邊,剛剛冒出嫩牙的野草,在春風中搖曳著,透出無限的生機,遠處也偶爾也會看見大片的牛羊在那裡悠閒的啃著草皮。面色黑紅身材矮小的族奴隸,穿著破爛的衣衫,手拿牧鞭,木然的看著這群花服武士經過。眼睛裡面也會在其後冒出一絲陰狠的光芒。
在晉朝族屬於最賤最賤的那種人,漢人可以對無主的人隨意捕獵,買賣,而且根本無人管他們的生死,就是他們的部族酋帥也避免不了這種命運,而一無所長的人最多只能在貧窮的漢人主子的家中被當作牲口使喚,幹些放牧,翻地等粗活,來換取主人賞賜的一點僅僅能維持生命的食物,他們每天就象牧羊犬一樣活著。要是有個疾病,他們只能在那裡等死,漢人主子是從來不會管他們的死活的。對於他們這些從西北偏荒地帶跟隨匈奴,逃難到富庶的中原腹地的雜胡來說,能夠做人都是一種奢求。他們這種人完全沒有接受過任何形式的教育,在他們心裡只有嫉妒和原始的獸慾。
而相對族來說,匈奴,氏(只),羌,鮮卑族的人命運就相對好點,他們的部落酋帥至少可以獲得和漢人庶族一樣的地位,可以擁有自己的土地,牧場,還有好多人甚至能跟隨漢人子弟讀書。甚至有人被封公爵成為華族。
就是這些部族的族人被買賣,也好多是被豪門大戶買走,當作奴婢,尤其是具有雅利安血統、皮膚白皙、帶有金色毛髮的鮮卑人,在奴婢這個行業裡面相當有名,漢人大戶都把擁有鮮卑奴當作身份的象徵。
有些大戶甚至也把鮮卑女人當作自己的妻妾,就連東晉元帝的妃子荀氏(燕國人,包括現在的北京,密雲,天津諸地)也是鮮卑人,她的兒子還做了東晉的第二個皇帝,那就是晉明帝司馬紹。後來王敦造反,和這個有很大的關係。(《晉書》卷6《明帝紀》載王敦稱晉明帝為“黃須鮮卑奴”,並稱“帝狀類外氏,須黃,敦故謂帝雲”。)一度想要要求晉元帝廢除太子,但因為大臣反對而作罷。
張金亮等一行從清河郡武城一直南行,過清陽,清河到博平轉向平東北,平東北有渡口可以過黃河,直接返回曆城。他們在去張家的時候是從高唐過的黃河,有張廷威在,高唐的縣令找的人把他們送過的黃河。現在再想那樣,恐怕是不行了。而平附近有幾個皇家牧馬場,那裡也是歷城通向內地的交通要道。再說這次張廷威也給他們開的有路引,路上不會有官府找麻煩,走大路也無妨。
隨著天氣的轉熱,道路兩邊的綠色也逐漸濃重,田間農夫耕作,野地里牛羊成群,一派祥和。由於黃河的阻隔,司州的戰亂並沒有影響到這裡,流民也比較少,至少到了現在,冀州還在司馬潁的治理下,還算富庶。
不過隨著他們離開博平後,路由東南轉向東,路邊的枯骨也多了起來。終於有一天,前面探路的魯智深停到一個小土坡上,不向前走了。
一行人趕上去後,也都在那裡停住了。小土坡下面路邊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數百具屍體,其中還有不少的老人小孩,屍體中間幾輛大車翻倒一旁,地上散落著一些沒用的零碎,幾堆還沒有完全熄滅的篝火,還在那裡冒著屢屢的青煙,看的出來這裡曾經是個營地。
一些食腐的飛禽正在低空盤旋。挑揀著他們認為合適的目標。屍體堆裡面也不時冒出一些小動物的腦袋,幾個已經吃飽的野狗躺在一旁,曬著太陽,斜瞪著眼睛看著張金亮一行,好象在看自己另外的一頓美餐。
王勇強走過去,攆走了一個正在啃食屍體的小動物。一手捂著鼻子,翻看了幾具屍體,高聲向這邊說道:“大部分是箭傷,死亡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一天。”
這次跟隨
出來的,都是經過數次捕獵的童子軍,屠殺這種事情少干,不過這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規模的屠殺的。況且還是不管男女老少,不留一個活口。至少,他門捕獵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狠過,對於婦女小孩還是比較優待的,雖然目的不是那麼善良(為了賣錢)。
“走把,小二回來先洗手,小心疫病。”張金亮對此也有點見怪不怪了。從遠處大致一看也能知道殺人的人,是為了錢財而來,不但大車上的的東西不見了蹤影,連好多屍體身上的衣服也被扒的精光,不論男女就在太陽下面白花花的躺著,一群群的蒼蠅就在屍體上面飛舞著,尋找著自己落腳的地方。
王勇強聽見,又從屍體上拔下了幾支長箭,掂了掂分量,看了看箭頭,又翻看了別的幾具屍體才回來。有人拿出水壺和皮製水桶,勾兌出一桶鹽水,讓小二把手泡在裡面消毒。現在可是夏天,疫病是非常容易傳播的。張金亮想,自己是不是要弄個化學檢測部隊了。
“箭頭是鐵的,是用生鐵倒出來的,不過製作箭杆的手工並不好。不是官造的箭杆,尾羽是用麻線和膠沾的,箭頭也僅僅用麻線纏了一下,裡面施膠,外面並沒有用絲線綑紮,也沒有上漆,我拔了幾隻箭看了看,箭頭很容易掉,重量並不標準,並且比咱們的箭要輕。發射這些箭的弓最大拉力不會超過一石(27KG),也就是咱們獵弓的水平。”王勇強邊泡手邊說。
“你的推論是什麼?”張金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