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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亮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高聲對杜平說道:“吹號通知他們,不能就這樣睡了,還要注意警戒哨,這幫華族子弟,怎麼連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想建什麼功勳偉業。”
杜平一邊安排人去通知那邊的華族子弟,一邊下馬,把張金亮從馬上攙扶下來,他笑著說道:“院長,你也就別苛求他們了,他們也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夠難為他們的了。”
張金亮下了馬,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剛坐下他就一下子蹦了起來,隔著鐵甲揉著屁股。呲牙咧嘴的罵道:“他媽地。”
他這才注意到,周圍剛從戰馬上下來的海軍陸戰隊員一個個也都是瘸著腿在走路,只有那些趕大車的還好一點。
杜平叢張金亮的馬身上解下毛毯,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張金亮躺下,一邊又拿出壓縮乾糧和水遞給張金亮,一邊又招呼後勤車上的後勤人員抓緊時間燒制開水,為大家補充已經乾癟了的水壺,
那邊早有侍衛把張金亮的戰馬牽到大車旁。取出壓縮過的苜蓿乾草塊和牲畜用地壓縮乾糧扔給戰馬,為戰馬補充體力,整個營地一片地忙碌。說是休息,實際上一點也休息不了,缺乏完整的後勤支援部隊的青州軍團。測試文字水印6。所有的事情都得這些疲憊的戰士自己來做。
“這兩天真過癮,看著龍騎兵和那兩撥志願軍在前面衝鋒陷陣,我也真想衝上去,院長。再有目標了也讓咱們海軍陸戰隊上前打個頭陣。也不枉了咱們皇家海軍陸戰隊地名頭。”
一整天來的作戰,主要是追擊,包抄,截擊迂迴。騎著馱馬的海軍陸戰隊是根本無法和跨下都是名馬或者是熱血戰馬的華庶兩族地誌願軍以及龍騎兵相比地,一直跟在後面撿別人吃剩下的飯的杜平,看著華庶兩族志願軍得白眼,他也是不受,無奈之下,只的數次在張金亮這裡請戰。
“你們夠出彩了,要不是你們射出地那幾箭把匈奴人的指揮部端掉的話。他們打仗哪有那麼順。對了。孔萇還是沒有抓到麼?”
“沒有聽說,昨天晚上那麼亂。誰知道哪股被滅掉的匈奴騎兵是孔萇的直屬衛隊,說不定孔萇早就跑了呢。據昨天晚上的俘虜說,石勒的主力也在附近,大概還有四五萬騎兵,還有七八萬地武裝流民還沒有露頭,他們還說東海王地部隊,已經全部都被石勒部吃了,東海王的棺槨還被砸開,東海王地屍體還被石勒他們鞭屍,後來又燒了呢,這些我可都沒有告訴小公主,你心裡可是的有數。”
“將近20萬大軍啊,怎麼可能,就是20萬頭豬放到野地裡面讓他們去抓,三天也抓不完啊,更何況是一天,難道那些晉軍連豬都不如了麼?”張金亮看著天空,無奈的罵道。
他心中五味陳雜,東海王大軍的失敗,早已經在他預料當中,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王衍率領的東海王部會死的這麼慘,這麼輕鬆,那簡直就不是這個世界上應該出現的事情。
杜平對於審訊的結果也是將信將疑,不過接連幾撥被俘的匈奴兵都這麼說,不由得他不信了。“別看東海王專權跋扈,不過大晉離了他,還真玩不轉,這十幾萬大軍在東海王手裡面誰都不敢惹,可是他一死,石勒竟然敢不帶步兵千里輕騎追擊,還能把這十幾萬大軍打的一個不剩,你說奇怪不奇怪。據那些俘虜說,當時屍體堆積如山,無邊無延,根本看不到頭。”
“嗯,近十萬人是夠多地,昨天晚上,那些被咱們從匈奴手中救出來的大晉官員往北走的時候,那架勢也夠嚇人的。”張金亮指的是後來青州軍再和孔萇的大部隊進行追逐的時候,從各個隱藏點逃出來的大晉臣民。這幫從洛陽逃出來的高級難民的人數一點也不比東海王的大軍人數少多少,雖然經過匈奴人一夜的屠戮,死傷不少,可是天亮以後,青州鐵騎的出現,把正在屠戮這幫難民的匈奴騎兵全部吸引了過去,也使大部分的人免遭毒手,除了一部分繼續向南以外,其餘的大部分已經在昨天下午開始北轉,向黃河岸邊聚集。
張金亮想起那幫難民,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十幾萬人啊,就被一萬多匈奴騎兵追的四處躲藏,只要是有一半人能夠拿起武器,正面面對匈奴騎兵,情況都不會是那個樣子。
“內鬥內行,外斗外行,這幫奴才。等等,你是說石勒千里輕騎追擊?”張金亮忽然之間想到了點什麼,他扭頭問杜平。
“是啊,據那些俘虜說,他們是從南陽等地得到東海王去世的消息開始追擊的,從南陽一直追到苦縣的寧平城才追上東海王的大軍。”
“南陽,”張金亮翻身坐起,取出隨身攜帶的地圖,打開放在地上,用手量了一下南陽到司馬越原來駐紮的項縣(現在河南省沈丘縣)的距離,然後又量了一下項縣到洛陽的距離和洛陽到南陽的距離,臉色不由的大變。
“怎麼了?”杜平看著張金亮不解的問道。
“從南陽到項縣,並不比從洛陽到項縣近,石勒是如何得到東海王的死訊的?按理說,這次東海王身故,王大人還專門交代了不讓外傳,南陽距離東海王大軍覆沒的苦縣上千里之遙(直線航空距離超過330公里),按照時間推算,石勒就算輕騎追擊,也最少的5天以上的時間(每天至少行軍100公里以上),外加上石勒消滅東海王的部隊需要的兩天時間,再派兵回返屠殺從洛陽逃出的勛貴需要的兩三天時間,算下來,最少也得10天以上的時間,也就是說,石勒得到東海王死訊的時間,不比洛陽得到東海王死訊的時間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