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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洛陽城內早都斗谷萬錢了,你們給的這幾個錢只夠買幾粒米,誰稀罕這東西。你要是心疼我,就多給我幾塊乾糧嘛。”那些女孩子也顯出了和他們年齡不相稱的成熟,一個個依偎在近衛軍身旁,拋著風情萬種的媚眼,撒著嬌說到。
來自錦繡山莊的這些土老冒,一個個被這些久經風月場的小姑娘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覺的把自己包中的那些乾糧往外掏,錦繡山莊為近衛軍特製的壓縮乾糧用牛奶雞蛋拌小麥麵粉,然後加上碎花生、炒黃豆,鹹肉干,調料共同脫水烘製而成,外面用黃草紙包裹,堅硬無比,有人形容用這東西可以壘牆,蓋房,甚至可以當武器砸人,平常吃的時候,也是考驗近衛軍牙齒堅硬程度的好時候。也幸虧這東西做的還是比較小的,大小正好可以一口塞一個,真咬不動的話,可以放在嘴中慢慢的泡軟,吃下去。
雖然這東西乾的時候非常的難吃,但是一旦把他放入滾水熬成粥,那滋味決
讓這些很久很久都沒有吃過像樣的飯的女孩子甚至全咽口水。誰一眼都能看出。這東西不但小巧,能藏能放,絕對是一種亂世中保命地最佳食物。
正因為如次。村裡面的人不約而同的把目標全部轉向了近衛軍攜帶地這些乾糧上,雖然近衛軍身上別得東西更值錢,但是那些值錢的東西相對於這些每天在死亡線上掙扎的人們來說,那些東西實在也沒有多大的用途。
但是這些村民沒有用途,不代表別人就不眼饞,剛才還在村子裡面瀟灑的幾個青年人。在近衛軍進了村子後,被外面的混亂驚動,他們瞪著火辣辣地眼睛看著衣甲鮮亮的近衛軍和蜂擁過去的女孩子,再也無心在這裡待下去,推開身邊的女人,穿上衣服跨上坐騎,打馬離開了村堡。
他們的離開,不管是近衛軍還是王勇強都沒有在意。近衛軍的普通士卒正在忙著和小姑娘們調情,在看村民手中的工藝品,而王勇強正坐在篝火旁,手中拿著肉乾放在火上烤著。慢慢的向王忠以及圍坐在篝火旁邊地幾個近衛軍將領說道:“我以前就住在這一帶,我家好像是在洛陽城北。那個時候我還小,到底在哪裡住現在也忘的差不多了。我只記得我和父親逃離洛陽那年,洛陽城內火光沖天,城外百工營軍戶營也是亂作一團,誰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父親就是趁亂把三叔從牢里救了出來,帶著我們家和三叔家跑出了洛陽,到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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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了(公元291年,皇后賈南風發動的政變,逮捕並誅殺了皇太后的哥哥太傅楊浚),過地真快,我這可是又回來了。洛陽還是洛陽,不過我王小二已經不是當年的王小二了,我現在是濟南郡地都尉,正經的5官,我真想看看,當年殘害我三叔的那個官員現在混到什麼樣子了,還活著沒有。”
他在那裡說的興高采烈,王忠在一旁一個勁的給他擺手,王勇強卻笑道:“怕什麼,現在就算誰知道我是當年逃跑的匠人後代又能如何?誰還能把我重新抓回去?”
由於有王忠在,王勇強可沒有像別的近衛軍一樣放肆,他和王忠只是獨身坐在那裡,看著別的近衛軍瀟灑,自己卻一動沒動。
“百工營裡面有個叫高俊的官員你們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雖說現在王勇強不能說是衣錦還鄉,不過他很想找到以前把他們全家陷入絕地的那個官員,“找到他我得好好感謝他,沒有他我哪裡會有今天,我們全家哪裡會有今天。”
跪坐在對面的那個自稱是里長的長者,眨巴著眼睛聽完王勇強的問話以後,滿臉笑意的向王勇強說道:“將軍奇人,這點小事怎麼還能掛在心上,不瞞將軍說,小老兒在百工營混了三十年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三十年?你今年多大了,17年前你在哪裡,你難道沒刀王三的大名麼?”
“回將軍的話,小老兒自小在百工營張大,到今年已經整整三十年了,我們這個村子主要是釀酒的,作樂器的,燒陶瓷的,這裡沒有打鐵的,洛陽城的百工營又不只一個,鐵工營的官員我不認識,再說我還小。”
“你只有三十歲?”旁邊近衛軍小隊的小隊長睜大了眼睛問到。
“嗬嗬,沒有鹽,缺吃的,能活30多歲已經不錯了。”那人摸著滿頭的白髮無奈的說到,他在村子裡面已經是一個年紀相當大的老者了,村子裡面別的男人,應該說是男孩,並不比王勇強他們年紀大,甚至好多都還比王勇強更小,別看他們小,他們早已經是一個或者兩個孩子的爸爸了,也許他們當的爸爸也只是便宜老爸,但是外來基因也使他們這裡的後代有著無比頑強的生命力。
這些百工營中的孩子們只要能下來,他們從學會走路開始就在這裡混,跟著大人幹活,打下手,有的不到十歲就能有一手好手藝,不過他們大部分人活不到30歲,很多都是在20歲就已經滿頭白髮,蒼老不堪,並在幾年後迅速的失去生命。
這也是在西晉末年特有的一種情況,人的壽命如此之短,以至於西晉政府讓13歲的男孩就開始服丁役,到後期,大量的熟練軍被消耗以後,真正在前方作戰的軍隊裡面也好多都是一些12~13的小孩在充數,略微大一點的成年人都已經成為殘廢或者軍官,或者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