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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車上好好坐著,跑上來幹嗎。”張金亮看著披著油布雨披的蓮兒關切的問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蓮兒略顯羞澀的說了一句,她緊跟著又小聲來了一句,“在你身後最安全。”
張金亮看著蓮兒,一陣感動,他知道蓮兒真實的想法,她不過是來安慰自己。他在馬上伸手拉住了蓮兒,說道:“放心,我沒事的,一點小瘟疫奈何我不得。”
蓮兒沒有說話,只是脈脈含情的看著張金亮。
後面杜平推開賈志,站到了張金亮身邊,笑道:“院長,我可是想攔也攔不住,你可別怪我。”
張金亮罵道:“臭小子,你不怕我傳染你麼?”
杜平一臉的不在乎,對著張金亮說道:“有聖使在,我們怕什麼。”
在後面的清河看張金亮在看她,連忙把頭低下,細聲細語的說道:“奴婢要服侍蓮兒公主,”
在那個做工精良裝飾華麗的鋼鐵面具後面,那雙原本堅定的眼睛略顯濕潤,在這個時候,還有這麼多兄弟根本不顧自己的安危,一心一意的跟隨著他,讓張金亮倍感欣慰。
他也知道,在自己的身後,還有很多平常根本和他遞不上話的勇士們,根本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也沒有背叛過對他的忠誠,只不過他站的太高,位置太顯赫,他們不敢過來表露心意罷了。
他勒住了戰馬,扭過身去,伸手止住了正在迤邐前行的大隊,高聲喊道:“我的武士,我的勇士,上天垂涎青州勇士,昊天上帝不會拋棄他的子民。瘟疫是昊天上帝對受到魔鬼誘惑地人的懲罰,是對那些野獸野蠻暴行的譴責。“跟著我,跟著昊天上帝使者的步伐,拿出你們的信心,拿出你們的勇敢的面對邊臨我們的瘟疫,勇敢的面對眼前的困難,勇敢地面對這一切。人自助者天助之,人自棄者,天棄之。
“相信昊天上帝,相信神的眼睛,相信神無處不在,相信神會永遠伴隨著我們,相信我,相信你們的聖使,你們的王。
“跟著我的腳步,我帶大家回家。”
他說完,調轉馬頭,用他那嘶啞的,六音不全地喉嚨唱起了一首後世人熟能祥的歌曲:
“中原路,白骨泣。風雨暗,旌旗濕。驅鐵騎,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首經過他略微改動的宋朝愛國名將岳飛的滿江紅後半闕,雖和當時西晉年間的詩歌體並不吻合,但是卻和當時的情景相容,再讓他用那已經變了腔調的後世曲調唱出來,也可以說吼出來,顯得相當的豪邁雄壯。
就在這風雨之中,先是百十個人跟著張金亮唱了起來,然後上千,隨即,這首歌曲傳遍了全軍,整個青州軍的士氣在歌聲的鼓動下,再次被激發了出來,他們冒著風雨,不停的向前,再向前。
雨逐漸的停住了,風也慢慢的小了,太陽慢慢的從烏雲背後露出了笑臉。沒有了風雨的影響,青州大軍北進的速度越來越快。
躊躇滿志的張金亮驅馬揚鞭,帶著那小隊騎兵衝上了一個小土坡,剎那間,眼前的景象,完全把他驚呆了,沒有人能夠看到在金色的鋼鐵面具後面他的面孔的變化,沒有人能夠理解他此時的心情,只聽到他從牙縫裡面崩出了幾個字:“司號兵,吹衝鋒號,各位弟兄,跟著我,給我沖。”
第六卷:天下大亂 第十五節:大戰(七)哪只駱駝
第六卷:天下大亂第十五節:大戰(七)哪只駱駝
派出兩支騎兵部隊追擊大晉貴族的石勒,在第二天早上開拔沒有多久就遇到了陣雨,他們的裝備可是沒有青州兵好,普通士卒甚至連件避雨的雨披都沒有,基本上所有的人就在蒙蒙小雨裡面硬挺著。濕滑的草地也讓沒有蹄鐵的戰馬走起路來一步一滑,也讓裝載石勒大軍後勤補給物資和搶掠所得的大車每走一步,都需要無數的民夫肩扛,手拖。
不是石勒大軍不願意裝馬蹄鐵,也不是當時沒有馬蹄鐵,但是鐵在那個根本沒有人從事生產的年月早已經成為了奢侈品。雖然石勒大軍也從大晉的軍隊中接收了不少的軍馬,其中有不少本身就帶著蹄鐵的,可惜,蹄鐵這東西是個嚴重的消耗品,快則兩三個月就得更換一幅,最慢也要半年之內更換。更何況更換馬蹄鐵不但要有鐵,還要有好的鐵匠,和好的修蹄匠,人數少了還不行,一個鐵匠加上一個修蹄匠一天也換不了幾個馬蹄鐵,把石勒幾萬大軍所有的戰馬全部釘上蹄鐵,不是幾十個幾百個鐵匠修蹄匠十天半個月能完成的任務。
想擁有這些東西,都得需要有龐大民間手工作坊或者軍隊後勤補給體系來支撐,青州可以,飄搖的西晉政權可以,但是成天東奔西跑,居無定所的石勒搶劫集團卻做不到。
一場並不算大的小雨,就讓在中原不可一世的石勒大軍現出了原形。
他們只能停留下來,在漫無遮掩的空曠地中原大平原上尋找遮風避雨。烤火做飯的地方,連年的戰亂,早已經讓原先人口稠密的中原地區,變成了千里無人煙的蠻荒之地,作為石勒大軍主力的羯胡,鮮卑,烏桓等雜胡騎兵和漢族騎兵還算好點,他們還能夠披上一塊搶劫來的毛氈,躲避風雨的侵襲。
而跟隨在石勒大軍後面。依靠石勒大軍搶劫過後的殘羹剩飯維持生命,已經被石勒當作後勤部隊使用地武裝流民卻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強壯的,搶到大車下面的位置躲避風雨,中等的。蜂擁躲進附近地樹林中,在大樹下面找塊比較乾的地方,幾十個人擁擠在一起取暖,而那些體弱的。只能在野地裡面哭天抹淚。測試文字水印6。抱怨上天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