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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憲不在吭聲,他沒有吭聲的本錢,在進山寨之前,他的部曲以及部族已經被童子軍同化了,就是他想再望別的地方去,也不可能了,他身邊已經沒有了人。
他根本無法想像不交稅,不納糧,無徭役這些口號對這些賤民的吸引力有多大。他知道這些賤民能一直跟隨自己的主要原因就是:在華族手下當部曲,可以躲避徭役。而今有這麼個地方,竟然自由民也可以不交稅,不納糧,無徭役,他這個華族的身份,還有個什麼用處呢?他還靠什麼來吸引統領自己的部曲呢?
他更沒有想到,在這裡,這個莊主竟然會說出,稅權等於代表權這種狗屁言論,文化權才等於代表權啊。難道文化權就這麼沒落了麼?
張金亮退了出來,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依靠這些華族幫忙的。在山寨,感到最失落的就是他們,但是,張金亮知道,他們最終還是會轉變觀念,清醒的對待自己的這個政策的。
易玲見到張金亮從父親屋子裡面出來,連忙向張金亮做了一個揖,說道
莫怪,父親這幾天身體不好。”
張金亮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家裡還缺什麼東西,去找我,”
易玲今年才15歲,她從小就被父親當男孩養,練就了一這些年太原郡那個地方越來越亂,沒有一點武力是根本沒有辦法自保的,就是身為華族的他們家也不能例外。
隨著并州饑荒越演越烈,匈奴各部蠢蠢欲動,他們家也只能向南遷移,這次父親在中途病倒,全靠她一個小姑娘,支撐著整個車隊,才沒有讓車隊崩潰。但是她那裡想到,好容易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了,人心卻已經全散了。
她年紀還小,她還不知道這是因為張金亮的原因,她還想著張金亮是個好人呢:“謝謝莊主大人照顧”她盈盈一揖看的張金亮心裡不禁也是一動。
張金亮從易家出來,回到議會的時候,已經有個老者在那裡等著他了。
“黃天賜,見過莊主大人”老頭見到張金亮過來就要跪下行禮,被張金亮拽住了,他客套一番,把老人讓進自己的辦公室。
黃天賜來得目的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救人,這次暴亂光他家就死了17個,還有接40個在馬廄裡面關裡面關著,一個在家挺屍,只有黃家把他這個老人請出來找張金亮看能不能把人先放出來。
“我只想聽聽黃老對即將頒布的新約的看法。”張金亮打斷了老人的羅嗦,直截了當的問。
“好,好啊,真是好,要是早就有這麼個東西,我們家人也就不會那樣做了”。老頭說著開始抹眼淚。
張金亮一聽就知道,老傢伙在說謊話。侵害他們的利益他們還說好,說謊話的水平也太次了點。但是他又不好直接點明。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又進來兩個人,張金亮一看,那個小的他認識。是去年參加童子軍的錢景。這個孩子在暴亂期間表現不錯,自己呆在學校一動也沒有動,事情發生後,還主動要求回家安撫家人。
錢景一進門直接給張金亮敬了一個軍禮,“童子軍XX中隊XXX小隊錢景。”
“禮畢”張金亮站起身,回了一個禮。
“這是我父親,”錢景向張金亮介紹道,
“請坐,”張金亮讓有點侷促的中年人坐下。也讓錢景坐到了一邊。
“老師,今天我不是以童子軍身份過來的,我是以錢家人身份過來和你談判的。”錢景一坐下,不等他父親開口,就一本正經的說。
張金亮點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我們家族這幾天開了幾次會,作出了一個決定,為了家族的生存,決定支持議會對在押的錢家人的任何判決,用來換取一項權利。”
“什麼權利?”張金亮對這個很感興趣,
“我們世代都是農民,我們也要稅權,交稅的權利,稅權等於代表權,這是你說的,我們家要求這次議會選舉,至少的有我們家一個名額。”
“你們種地交稅?”這個連張金亮都吃了一驚,“別人都巴不得不交稅,”
“是的,我們寧願交稅,也要獲得代表權。”
“可是你們明年就可以獲得選舉權了。”
“我們要求獲得一個被選舉的名額,用交稅、用我們家幾十口被關押的人以及死去的人的性命來換取代表權,否則我們寧肯抗爭到底。包括我。”錢景說的一點都不含糊,和他以前在暴亂時期在學校的表現大相逕庭。
張金亮考慮了一下,走上前去,拍了拍錢景的肩膀說道:“這才是我的學生,我支持你,不過這個東西還的讓議會討論,我無權答覆你。”
“我知道,作為曾經對公約宣誓的人,我和我的家族也是在保護我們的權利,公約上不是說了麼?我們為了追求幸福,自由,尊嚴,和生命財產的權利而聚集在一起,我們每個人追求幸福,自由,尊嚴,生命,財產安全的權利神聖不可侵犯。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以任何手段、理由侵害或者剝奪他人追求幸福,自由,尊嚴,生命財產的權利。我們每個人有義務和權利用生命和鮮血來保衛自己和他人的權利不受侵害。”錢景背誦著公約。
張金亮吃了一驚,自己制定的那個約違反了公約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