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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一笑,向後揚起了手,那名道士一聲慘叫,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四周人群發出一片驚呼,一團火焰從一條擠進人群的狗身上燒起,一股濃重的大蒜味道再次瀰漫在空氣裡面,火焰在四處亂撞的狗身上燃燒著,發出陣陣的臭氣,不大一會,那條可憐的狗已經倒在了地上,被白磷彈灼燒的部位,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那名僥倖逃過一劫的道士,又被人架起,他不甘心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壞我好事。”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說道:“某不才,濟南張金亮。”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張青州,張青州怎麼會到這貧民窟中來,張青州年輕英俊,風流倜儻,怎麼會是你這種人等。假的,假的。”那道士破口大罵道。
張金亮微微一笑,脫下了罩在外面地罩衣,一身閃著銀光,裝飾華麗的鎧甲已經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不是張青州,還有誰是。”人群外面又傳來了一聲爽朗的笑聲,在不知不覺之間,一隊打著青州警衛隊旗號衣甲鮮明的騎兵,已經出現在人群外面,“成陽郡,昌安縣警衛隊迎接大人來遲,萬望贖罪。”
這句話一出口,四周的流民一下子安靜下來,呆呆的望著這個號稱青州之主的中年人。忽然間有人喊道:“青天大老爺啊,張青天啊,張青天來解救我們了啊。”
他這一帶頭,四周的流民猛然間都跪了下去。
那名天師也嚇的一哆嗦,呆呆的躺在那裡,他臉上的表情迅速的變化著,想著對策。
連日來的奔波操勞,外加上在缺乏客舍的膠東地區洗不上澡,整理不上頭髮,剃不了鬍鬚。使疲乏的張金亮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要大上幾歲,剛過三十歲沒有兩年的他,這兩天看上去就和三十七八歲的人差不多了。
今天他和他的團隊沒有找到合適的宿營地點,就在野外紮營,他則帶著幾個隨從信步就走到了這個村莊,看到村中有人作法,他乾脆就帶著人坐在後面看了起來。但是,原本報著看看熱鬧的心情,對五斗米並沒有怎麼注意的張金亮在後面越看越不對勁,
於是就發生了上述的一幕。
眼看著四周已經安靜下來,張金亮朗聲說道:“眾位請起,金亮何德何能敢稱青天,金亮今天在此只是希望大家不要受騙上當,用你們好不容易得到的錢糧去供養這些人間的蛀蟲。”
第六卷:天下大亂 第九節:神的使者(四) 天祖教
第六卷:天下大亂第九節:神的使者(四)天祖教
“這些流民也許剛接觸紅蘿蔔玉米麩皮餅也許會感到很新鮮,很好吃,讓他們吃上十天半個月他們也可以理解,並且還可以忍受,讓他們吃一個月也無所謂,不過要讓這些流民每天從早上到晚上艱辛勞作,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每天吃到嘴裡面的只是清一色的紅蘿蔔玉米麩皮餅,而沒有任何改變的話,那就恐怕就要出事了。”
跟隨王二等人來到不其港,代表清河張家準備購買海船投資船隊的張庭威在不其港見到了張金亮,聽到張金亮講的路上發生的事情,張庭威大發感慨:“如果想著這些流民在關外連口吃的都沒有,在關內給他們點吃的他們就滿足了,那就大錯而特錯了。人都會去對比,看別人如何,青州那麼多老居民就是這些流民的對比對象。有了紅蘿蔔,他們還會想著大米白面,有了大米白面他們還會想著錦衣肉食,你不可能無休止的去滿足他們。
“不過像你這樣當面揭穿神棍言論,當場抓人的作法恐怕也不妥。青州又有幾個人有你這麼博學,能夠揭穿那些人無窮無盡的把戲呢?又有幾個人能有你這麽高的威望,敢於直接抓人呢?事情處理不好,恐怕要適得其反啊。”
張庭威這麼說,讓張金亮也不由的黯然:“族叔有什麼好建議麼?”“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智(讀折音)之。”張庭威用手指關節敲著桌面說道。
張金亮大感詫異。問道:“族叔這話何來?金亮自知《論語。泰伯》中說的應該是民可使由之,而不可使知之。怎麼族叔會有民可以使道之,而不可使折之這種說法呢?難道族叔也認為愚民政策是解決現在危機地一種辦法麼?”
張庭威笑道:“你這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啊。關於孔子傳下的言語,論語是一種,楚文《尊德義》又是一種。現在流傳下來的論語已經經歷了各種改版,很難說是原文,對他曲解的不在少數(實際上論語出自戰國以後孔門後學之手)。而楚文《尊德義》其版本更早,較為可信。民可以使道之。而不可使智(折)之就是出自《尊德義》一文。
“以前人們解讀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認為聖人的意思就是不能讓老百姓知道,而只能使喚著他們去幹事情。但是在《尊德義》一文中,聖人曾經明確指出民不可惑也,這基本上就已經否定了後人所說的聖人的愚民觀點論。”
張庭威這麼一說。張金亮更迷糊了,他問道:“廷威公認為聖人此話是什麼意思呢?”
“應該做民可以使道之,而不可使智(折)之,這裡面地道從導講。而智從折服講。古文中有鍥而舍之,朽木不知(折)。這裡的知(折)就是當作折斷講的,還有在《晏子-雜》篇夫不出於尊俎之間,而知沖千里之外。其晏子之謂也,這裡面的知返,也是當作折返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