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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的老兵看不起淮西軍在攻打田虎時的表現,淮西軍則瞧不起北軍戰敗投降的士兵,至於北軍士兵,則對滄州軍和淮西軍充滿了敵意,他們畢竟是新降之人,唯恐被這兩伙人給欺負了,雖然這些人暫時還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但暗流已經在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爆發。
第二卷 向南!向北! 第四十二章暗算
當兵不像做別的事情,只要入了軍營,自然少不了條條框框的束縛,滄州軍更是如此,無論哪條軍紀都執行得異常嚴格。經過枯燥乏味而有嚴酷到極點的訓練,他們最終由一個普通的百姓變成一件合格的殺戮機器。可即使是殺戮機器,他們也有血有肉,依然有著人性,既然有人性,自然就會有心思,在訓練鬆懈下來之後,這些人自然而然的聚到了一處,拉幫結夥。
秦風心中委實惱怒得緊,這拉幫結夥看上去簡單,實際上已經給滄州軍埋下了一個大大的隱患。滄州軍的低級軍官,都是從有表現優秀的士兵之中挑選出來的,隨著滄州軍不斷壯大,這些人的地位也將不斷的提高。因為鄉土的關係,他們不可避免的產生偏頗,很容易影響到滄州軍普通士兵的積極性。
他陰沉著臉,給林沖和魯智深下了一道命令:“狠狠的操練這些士兵,讓他們一回到營房就倒頭大睡,沒有機會去想其他的事情。”
就在滄州開始了聲勢浩大的大練兵的時候,東京的高俅又有了新的算計。他靜靜的站在徽宗身邊,看徽宗作畫。
徽宗畫完最後一筆,仔細欣賞著自己的新作,過了好一會,才滿意的點點頭,隨口問高俅道:“宋江不是一個勁的求救嗎?你怎麼處理的?”高俅躬著身子回道:“如今童樞密指揮近二十萬人馬攻打江南反賊方臘,西北邊軍又要防備西夏,朝廷除了滄州的秦風。實在抽調不出兵馬,故臣派人催促秦風早日出兵,以分宋江之壓力。”
徽宗天子輕輕點了點頭,他頭也不回的道:“滄州監軍童貰不是說滄州兵馬大戰之後,損失慘重,需得休整一段時間,才能出兵嗎?難道他們現在已經出兵了不成?”
高俅尷尬地笑了笑,不露痕跡的道:“滄州兵馬雖然在剿滅田虎的過程中損失慘重。但他們也留下了不少的降兵。那秦風當初提出征剿三路大軍,實際上為的就是討伐遼國。我曾派人查探了一番,秦風手下現在能有兵馬十五萬人左右,雖然有不少是降兵,但北人素來剽悍,想來這些人也是能上戰場的。”
徽宗“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背著手走到一株花旁邊,仔細欣賞起來。仿佛沒有明白高俅的意思一般,他輕輕的撫摸著花朵,過了一會才道:“你不是給了滄州幾千套步人甲和神臂弩嗎?秦風得了這東西,應該出兵了吧?”
高俅故意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臣派去的使者回報說滄州兵馬兵甲尚未齊備,軍士尚未精煉,故還要等上一段時間……”
徽宗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眼中也露出了一絲惱恨的光芒。他自然知道高俅的做法不對,也知道高俅有心算計秦風,如果自己能懲戒秦風,更是遂了他的心思。可這些事情還不能讓他著惱,讓他著惱的是,秦風不肯出兵這件事情。
中國曆朝歷代的皇帝對軍權都十分看重,先秦時期。以王翦這樣的老將,統帥數十萬大軍,回師地時候,也得將軍隊交回朝廷。等到了大宋的時候,對軍權的控制更為嚴格。宋太祖杯酒釋兵權,將兵權收回了皇帝手中,又頻繁調動將領,使大宋形成了兵不識將,將不識兵的局面。
秦風是屬於被招安的強人。出於自保,他必須要保留手頭軍隊的控制權。朝廷為了安撫他,同時也給天下強人做一個榜樣,對他這個特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說不提防他,那是不可能的。從把他安排到滄州駐守,就可以看出這一點。開始地時候還好,他手頭的兵馬不過三萬餘人,又要防備遼人。也沒有什麼問題。可如今他擁兵十五萬之眾。這就不能不讓人擔心了。無論高俅的做法對錯,都是代表朝廷下的旨意。可你秦風居然不聽從命令,你究竟是何居心?
高俅只能看到徽宗的後背,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他卻很有信心,他太了解徽宗了,隨著官當得越久,他對自己伺候的這主了解得也越深。近幾年來,他從來沒有指望自己收受賄賂,或者陷害忠良地小動作能瞞過徽宗天子,徽宗很聰明,不是一般的聰明。能自創瘦金體書法,書畫雙絕,同時在皇位上呆得穩穩噹噹,將滿朝文武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可能是個愚蠢的人嗎?只不過他沒有將自己的聰明用到應該用的地方罷了。
高俅知道徽宗忌諱什麼,兵權,是一個皇帝心中永遠的痛啊,若非如此,自己怎麼會由端王府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吏一步步地爬到殿帥府太尉這個職位,還不是因為自己是徽宗的身邊人,皇帝用著放心嘛!秦風手中有十五萬人馬,而且都是由他的嫡系控制著,這可比童貫和宋江有威脅得多了,更何況他還不聽調遣……皇帝難道不會對他產生忌諱?
徽宗天子皺著眉頭,緩緩的踱著腳步,遲疑了良久,突然問高俅道:“江南戰事如何,童貫連上捷報,想來方臘這伙反賊也要被剿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