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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使者去後,秦風方與眾人道:“宿元景乃是天子身前的近臣,趙挺之倒後,他便成了清流之首領。我不知道此人有多大的本事,但看他憑著勢力微弱地清流,能自成一黨,同蔡京、童貫等人分庭抗禮,便可知道此人的不凡。”
眾頭領除了朱武和吳用外,都是莽漢。讓他們衝鋒陷陣,他們都是一把好手。若讓他們算計人,卻是一個不如一個。他們聽得秦風如此說,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口,只在一旁洗耳恭聽。
秦風看了一眼諸人,繼續道:“若是尋常官員來此,我興許還要懷疑。既是宿元景來此,招安一事當不假。
若我所料不錯,朝廷定然不會薄待我等。若非如此,宿元景也不會深入險地。我梁山雖然比不得朝廷地百萬大軍,但要殺一兩個人,還是足夠的。”
朱武點頭稱是。看了一眼吳用,見其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模樣,嘴唇微微抿了抿,這才道:“雖然如此說。我梁山也不可不防。可遣阮小七率人先去迎接。待他們上了梁山,阮二哥和阮五哥各領三百水兵,往來巡視。若是發現朝廷兵馬調動,放起號炮,山寨中自有準備。”說罷,他看向秦風。
秦風點頭道:“如此最好。有勞三位兄弟了。”
阮氏三雄起身道:“哥哥說哪裡話!”阮小五插嘴道:“哥哥,我和二哥在外面巡視,那皇帝老兒賜下地御酒你們可要給我們留著點,莫要喝得光了!”眾人聽罷,一起大笑。
朱武微笑著看了眾人一眼,又看向秦風。待秦風向其點頭後,才輕輕地道:“水路有三雄守護,定然無憂。但陸軍也不可不做準備。明日可在聚義廳附近,布下三百步人甲士。再選五百身強力壯之人,持戟而立。眾騎兵也抓紮起來,若是官兵真來進犯。定然要先攻鴨嘴灘邊小寨。那小寨沖水地一面易守難攻。而衝著我梁山腹心一面,恰恰是易攻難守。朝廷邊是有三五千人。也經不起數百鐵騎的衝擊。”
秦風點頭道:“此言不錯,正合我意。小心一萬次也不多,如果大意了一次,則後悔莫及。我們寧可麻煩些,也不能中了朝廷地奸計,就這麼辦吧!”
眾頭領聽罷,轟然應諾,自去準備不提。當下又選了幾個精明地小頭目,先去濟州城外二十里處等候不提。
到第三日清晨,濟州裝起香車三座,將御酒另一處龍鳳盒內抬著。金銀牌面、紅綠錦段,另一處扛抬。御書丹詔,龍亭內安放。宿太尉上了馬,靠龍亭東行。濟州太守,童、葉少安、陸謙四個騎馬在後相陪。又有那護送的濟州官軍五十餘騎,並那大小人伴,一齊簇擁。前面馬上打著御賜銷金黃旗,隊伍開路。出了濟州,迤里前行。未及二十里,早迎著山棚。
宿元景張眼看時,只見那棚子跟前,立著兩條雄赳赳的大漢。簇擁著一個書生模樣地人。宿元景乃是心中有事,對這招安之事存了必成思量的人,他雖然不知對面幾人的身份,卻也不敢怠慢,當下滾鞍下馬。
那三人見宿太尉下馬,也不敢怠慢,急忙施大禮,口中道:“梁山泊吳用、史進、劉唐,奉山寨寨主秦風之命,特來此迎接太尉。”
宿元景聽罷,急忙上前將幾人扶將起來,好生安慰,眾人一同上馬,奔那梁山而去。行至水邊,只見阮小七領了數十隻大船,等著眾人。
宿元景也不畏懼,逕自登船。這邊童自然知道秦風和童貫的關係,他也不怕,搖搖擺擺的踱上船去。
葉少安不知梁山根底,微一遲疑,搖了搖頭,也上船去了。只剩下一個陸謙,他雙拳緊握,指甲都扎到了肉里。他心中深恨高俅,雖然臨行前高俅對自己一番勉勵,且許諾自己返回東京之時,少不得加官進爵。但能走到今天這步,他如何不清楚這些朝廷大佬的詭計。
梁山幾個有數的大頭目中,林沖是自己的死敵,魯智深怕也看自己不順眼,至於秦風,誰又能知道他的心思?一想到那個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地男子,他的心就縮緊了。只有大奸大惡之人,才會帶著那樣的笑容。這樣地人,會在你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痛下殺手,而且一出手,就會讓你再無翻身地餘地。高
借刀殺人,是在借梁山的刀殺自己,同時,又借自己梁山招安之路。
一箭雙鵰,而且不留痕跡,無論是誰,哪怕知道了高俅地用心,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畢竟自己還是太尉府地人,是代表朝廷來招安地,梁山殺了自己,就等於不給朝廷面子。
這樣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他看了眾人一眼,咧開嘴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慢吞吞的登上大船。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決然,反正都躲不了了,還不如堂堂正正的上船。料想秦風不是那種分不清輕重之人,他如果真想招安的話,不會做出糊塗事的。
宿元景站在船頭之上,放眼望去,但見八百里水泊,真箇是煙波浩渺,沙鷗翔集,白浪粼粼。宛如西子湖畔。又似碧海滔滔。
觀望良久,宿元景心生感慨,眼中已多了絲溫潤之意。梁山如此美景。只可惜州府不賢,以至於被強人所占。自己此行若不能招安成功,回朝之後,怕也難入皇帝法眼。若是不成功,莫不如與這湖水相伴,也成就了自己一番名聲,保不准千百年後,有人傳誦。
大船直泊將過去,不一時。到了鴨嘴灘邊,秦風率領山寨眾多頭領接了,大禮參拜。眾官員偷眼看處。卻見梁山之人,一個個都是相貌兇惡之輩。葉少安、童尚好。陸謙卻覺得有些腿軟。他看到秦風背後,正是那原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林沖也窺見了陸謙,只覺得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熊熊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