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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未完,那邊高俅已高聲道:“若不用真兵器交戰,豈能顯出真本事。秦風,你莫不是怕了吧!”秦風也不言語,只是望著徽宗。
童貫在旁,看了高俅一眼,附在徽宗耳旁輕聲說了幾句。徽宗聽罷,微微點頭道:“雙方比試武藝,傷亡在所難免。只是在這校場之中,或有損傷,卻不可挾私報復。”
秦風領命,當即拍馬回陣。望向眾人道:“眾兄弟,高俅那廝擺明了要算計我等性命。我們便讓他見識見識我等手段。”
史進見秦風如此說,將頭一點,大聲道:“既然如此,那頭功需是我的。”說罷,拍馬出陣。衝著對面那人喊道:“兀那廝,九紋龍史進在此。”
王文斌聽了,急抬頭看去,但見史進打扮又自不同。戴一頂鋪霜耀日鑌鐵盔,上撒著一把青纓;身穿一副魚鱗疊葉甲,系一條紅絨打就勒甲絛,前後獸面掩心;上籠著一領青色戰袍,垂著條紫絨飛帶;腳登一雙黃皮襯底靴。一張皮靶弓,數根鑿子箭,手握一口大砍刀。
王文斌見對方如此雄壯,也自小心,拍馬上前,史進也催坐下戰馬,雙方往來衝突,交馬十餘合。
王文斌在禁軍中也算得上老人,也稱得上見多識廣,他見史進武藝精熟,心中愈發謹慎。又覺得對方本事眼熟,猛可間醒起:對方這般本事,卻不是禁軍教頭王進的功夫?想那王進當初,真箇是禁軍第一高手。一身本事,僅次於東京第一條好漢周侗。一想到王進的本事,他心中先自怯了。兩軍交戰,一方膽寒,勇氣泄了,自然比不得另一方士氣如虹。
史進知道高俅心生毒計,要取梁山眾人地性命,自然將殿帥府的人恨上了。一口大刀,舞得如同風車相似,往來飛舞,白光陣陣,將王文斌罩在其中。飯觀王文斌,槍法漸漸散亂,當不的對方的刀法。
兩人又鬥了二十餘合,王文斌槍法已不成套路,只辦得招架遮攔。史進突然暴雷也似的打喝一聲,讓圍觀眾人心中都打了一個突。卻見他將刀掄得圓了,一記力劈華山,從上向下。直砍將過來。
王文斌見了這招,急將兵器迎將上去,指望著能架住對方的兵器。不想他那花槍,乃是白拉杆子做地槍柄,雖然柔韌,卻比不得鋼鐵堅韌。被史進一刀砍斷。史進一刀下去,竟不曾慢上半點,直砍下去。將王文斌砍成兩片。
史進一刀見功,將看台上地人都唬得呆了,一個個怔怔的看著在下面耀武揚威的大漢。這些大臣平日裡一個個說說嘴還成,哪裡見過戰場的廝殺。但看那刀一下子將人劈做兩片,都心驚膽戰,不敢多言。徽宗也不曾想到真刀真槍的廝殺會如此慘烈,他離得遠。也看不到對面征戰殺戮的詳情,但他見人被劈成兩片,鮮血四濺,也知道征戰之事兇險異常,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那些官兵卻有識貨的,先是呆了一呆。隨即爆發處轟雷價似地喝彩聲。高俅在那邊面色鐵青,他沒想到王文斌如此不濟,枉他平日裡號稱打敗東京無敵手,可真到了征戰之時,卻是半點用處也沒有。
他回顧殿帥府眾將,早看中一人。那人本是地方團練使,後調入東京禁軍,也是一個教頭。姓史名渙。使兩口寶刀。此人雖然未知心腹,但他一身本事。稱得上軍中好手。此時殿帥府一時間派不出什麼人來,將他派出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當即向史渙微微示意。
史渙得了高俅將令,也不遲疑,拍馬出陣。望著對面大喊道:“禁軍八十萬禁軍教頭史渙在此。休得猖狂。”
秦風在本陣之中見了,微微搖頭道:“無此道理。無此道理。難不成兩軍對壘廝殺不成?”
旁邊林沖聽了,一催座下戰馬,衝出大陣,暴雷也似地大喝一聲:“一個不濟,又來一個,難道想使車輪戰不成?豹子頭林沖在此,容不得你猖狂。”
林沖本就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更兼為人耿直,深得軍官地好感。眾兵也知他是被高俅陷害,今日突然見他出戰,熟知他的人都喝起彩來,眾兵互相傳誦林沖之事,不一時,全軍盡知。喝彩聲也一浪高過一浪。
徽宗在上面看那林沖,端的是好賣相:豹頭環眼,頭戴黑鐵頭盔,頂上長纓,被染得黑漆漆如同潑墨。身上也是魚鱗疊葉甲,肩都是猛獸護肩,身前身後護心鏡,打磨得如同鋥亮,反射陽光,如同小太陽相似,耀人眼目。腰上蠻獸帶,足上虎頭戰靴,背後一領披風,也是黑錦製作。胯下一匹黑馬,往來奔馳。竟似秦瓊再世,張飛重生。
徽宗見林沖如此英武,不禁回首看向童貫。童貫急湊了過去,附耳低言:“陛下,此人便是那個誤入了殿帥府白虎節堂,被刺配滄州,又燒了大軍草場的豹子頭林沖。因他生得豹頭環眼,也有些人管他叫小張
徽宗熟讀史書,聽了童貫這話,微微點頭道:“既然號稱小張飛,想來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大概是樊噲、灌夫一流。不過我看這真刀真槍的廝殺,委實太過兇險,終要倒下一個才肯罷休……”說罷,他看了童貫一眼。
童貫暗暗叫苦,他眼珠子轉了轉,湊了上去,壓著嗓子道:“陛下,現在這場廝殺,隱含著舊怨。梁山泊眾多頭領,多和殿帥府有隙,便是他們肯留手,殿帥府地將軍怕也不肯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