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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靈風聞之大喜.此刻他正愁無法與吳國太單獨相處,此刻,正是送上門的好時機。
羅靈風和孫尚香分別伴於吳國太左右,一起向竹林走去。
三人漫步於靜謐的竹林里看著株株亭亭玉立、枝葉翠綠的竹,那麼端莊凝重,那麼文靜溫柔,就仿佛是在品味一首美妙絕倫的詩,時而有幾隻小鳥飛過,在在令人心曠神怡。
走入竹林深處,羅靈風左右觀望,見四周並無任何人影,料想此地必然少有人出入。
“是時候實行計劃了。”羅靈風深深的吸了口氣,解下了腰帶。
吳國太微微皺了皺眉頭。心想:“靈風這孩子舉止優雅得體,怎麼會自解腰帶?”接下來的事情讓她大吃一驚,羅靈風不但系有兩條腰帶,更從第一條腰帶中取出了一封信,信上紅點斑斑,心料必然是血書。
吳國太久經風浪,對羅靈風此舉很是不解,但也不喧譁,她知道孫尚香是絕對不會害她的。
羅靈風將血書交給了吳國太,道:“此乃麟大哥孫策特地托麟帶給岳母的。”
吳國太渾身一震.顫抖著接過血書.觀之:娘親大人在上,不孝子孫策愧拜。策經亂石灘一敗,手下將士死傷無數,數萬江東英豪魂歸亂石灘,策無臉再見江東父老,權弟向有大志,有他掌管江東事物,定可勝策百倍,有其繼先父遺志,策可心安,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娘親和妻兒,望母親大人,攜妻兒來長安一見,切勿告之權弟。
吳國太雙眼含淚,她認得孫策的筆跡,冷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吳國太的語氣竟充滿了威嚴。
羅靈風詫異道:“大哥的信中不是說明了嗎?”
“你看看!”
羅靈風聞言接信一看,見信中內容,不由暗自苦笑,他明白孫策的用意,孫策既想保其妻兒安全,又不想讓吳國太對孫權失望,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在萬般無奈之下,就想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想將罪名加在自己地身上。
可是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要想救出孫策妻兒,就必須要讓吳國太知道真相,所以孫策這計策根本就不可行。
孫革太顧忌吳國太的感受.居然想用這種方法來減輕吳國太的痛苦,此刻,羅靈風當然明白,感情用事是沒用的。
其實孫策也知道這些話瞞不了吳國太,只是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寫而已,若是寫事實難免會寫一些對孫權非常不利的話,孫策並不怪孫權,但如果不把事情寫清楚又無法救其妻兒,在無奈之下,他就隨便寫了一點,用來證明羅靈風不是在說謊而已。
羅靈風還沒有說話,吳國太就斷然道:“吾兒英雄過人,豈會因為一戰失利而自暴自棄。”
羅靈風不得已,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饒是吳國太久經風浪,也被這驚人消息完全給打懵了,一時間她甚至無法相信,她難以接受這個難堪的現實,自己疼愛的兒子竟然弒兄,難怪這次香兒回來以後變了很多。
吳國太顫聲問道:“是……不是……真的?”
羅靈風知道吳國太問的是孫尚香,也不再答話。
孫尚香黯然點了點頭道:“伯符兄長是被羅大哥救的,我來建業前還跟兄長在一起。”
吳國太先有血書後又得到了孫尚香的肯定,心下氣惱無比,淚漬滿面,幾乎都要暈厥過去,沒料到孫權竟會為了自己的私心,使出這般殘害兄長的奸計。
吳國太心頭痛楚,竟哭不出聲來,只想:“老身教子無方,竟教出如此殘害兄長的逆子。”哀上心頭,呻吟道:“教子如此,你叫我有何顏面對孫家的列租列宗。”
孫尚香見吳國太如此模樣,心中萬般難過,抱著母親哭了起來,哽咽道:“都是二哥不好,娘,我們不要他了。”
羅靈風心中也難過不已,見孫尚香說如此氣話,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突然他想明白了孫策血書的真正含義,勸說道:“岳母大人,大哥信上已經說明白了,其將罪名向自身攪,意思是讓您老人家別怪孫權,這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盡哥哥的責任,信中幾次提到了孫權都親熱的稱其為權弟,說明了大哥並沒有怪罪於他。最後一句‘且勿告之權弟’其意也表明了他已經放下了對仕途的追求,叫您別告訴孫權,讓他安心的掌管江東事物,完成岳父大人的遺志。”
吳國太聽了羅靈風的話臉上不知是喜是悲,她微微嘆了口,道:“伯符是我從小看大地,其信中的含義,我如何能看不出來。我只是沒想到仲謀居然如此好勝狠辣,為了勝過其兄長盡然作出這等事來。“
說到這裡,吳國太強行壓下了心中的痛楚,平靜的說道:“靈風,我要如何去做才能將伯符的家小帶出建業?”
羅靈風見吳國太的轉變如此之快,心中有些遲疑了起來:“你……”
吳國太拭著眼角的淚水,平靜的說道:“靈風你放心吧!我活了大把年紀了.什麼風浪沒有經歷過,伯符豁達,他都想通了,我這個婦道人家還能說些什麼,現在這樣也很好,伯符安然無恙,仲謀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至少我現在還有兩個兒子,並沒有失去一個,仲謀雖然有過,但也沒有造成大錯,我這個作娘的,除了原諒之外,還能幹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