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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仿佛顯得‘很笨拙’、卻行之有效的戰術,也並非是我頭腦機敏所獨創。在我潛藏的思維意識記憶中,就曾記得過一個這樣的經典戰例:國、共兩黨展開的三年解放戰爭之初,被蔣介*石委任為東北‘剿總’副總司令的杜聿明,赴任前曾前往去求教白崇禧,當時白崇禧對杜聿明講:共產黨擅長游擊戰術,機動作戰國軍肯定要處於劣勢。因此,你可以採用以‘不變應萬變’的戰術,憑藉國軍的實力強勁、裝備精良,採取平行推進、步步蠶食的戰法逐步壓縮戰略空間,就會使共*軍因無能與國軍打陣地戰而逐漸退縮,最後很可能不得不退到蘇俄,東北也就歸屬國府了。
果然,杜聿明到任後,接受了白崇禧的指教,採取了大兵團強力、平行推進的進攻方式,一舉把以林*彪為司令員的東北民主聯軍的占領區域給壓縮得僅餘現在的黑龍江省一省。隨著冬季的到來進入了休戰階段,而杜聿明又由於中原戰場吃緊、而不得不像‘救火隊員’一樣的又奔赴中原戰場,繼任者又改變了杜聿明的原有戰略戰術,才使東北民主聯軍適時的扭轉了整體戰略上的劣勢。而林*彪同白崇禧的積怨甚深,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源於此事。
現在的漢、胡雙方,我除了略有預感,還並不知道軻比能懷有的險惡用心;而軻比能,也並不知道我所要採取的戰略戰術。待等到征戰的不斷延伸,即使是雙方都看出了端倪,其實一切也就幾乎接近於大局已定、所形成的態勢已經很難逆轉。這從一定意義上來講:也不排除存在著偶然的因素,豪賭的成分顯而易見。
空曠的茫茫原野,戰鼓隆隆、馬蹄聲疾、軍威浩蕩。漢軍鐵騎以三個大方陣的基本陣型,平行向前穩步的開進。高高飄揚的大纛上繡著‘大漢關中王陶’幾個斗大的金字,迎風‘烈烈’漫捲。
策馬居於全軍中後翼的我,身邊四周金瓜鉞斧環繞、麾蓋摩頂,莊重而氣派、張揚而華貴,大漢一品王爺的威儀彰顯無遺;這是我首次於兩軍陣前擺出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以往對這些並不太在意的我,甚至私下裡還曾暗罵過曹操、袁紹是‘人模狗樣的裝孫子’!而此次畢竟是出塞作戰,此時也是我首次的親臨戰陣面對夷族,自然也是有必要擺一擺‘大漢的威風’!至於以後,還是放在角落裡‘雪藏’著比較好!免得‘礙手礙腳’的影響我上陣殺敵!
現在漢軍是堂而行之的在青天白日下炫耀武力、並不是實施的突擊。因而,也並沒有過急的驅動鐵騎疾進。自然,得到斥候稟報‘漢軍鐵騎已經向己方開來’的南匈奴大單于呼廚泉,馬上惶急的在牛皮大帳升帳,請來了前來增援南匈奴的東羌大首領旭薩、招來了兒子南匈奴小單于芒正基以及部族的大小豪帥、首領等,召集、統率鐵騎緊急出營迎戰。
在茫茫北部大漠的空曠原野上,漢、胡兩軍鐵騎相向對進,很快就彼此形成了對陣的狀態,達到了雙方可以進入慘烈絞殺臨界點的最佳距離。不約而同的,漢、胡兩軍同時各自約束住了鐵騎的前行,喧囂的鼓角聲也隨之沉寂下來,數萬鐵騎大軍的相互對恃,現在也僅僅是偶爾能聞聽到戰馬‘稀溜溜’的響鼻兒聲、馬蹄‘踏踏’的刨地聲,沉寂得令人都產生了要窒息的感覺,整個空氣中仿佛都瀰漫著一種可以浸入骨髓的肅殺之氣,森寒徹骨的令人產生一陣陣的心悸!
戰駒四周環繞著林林種種的各種華麗的儀仗的我,在馬後緊隨的典韋、馬超的緊緊跟隨下,頭上碩大的麾羅傘蓋遮住了大半個天空,從漢軍鐵騎軍陣中間讓出的寬闊甬道,緩緩而行的來到兩軍陣前。在行進的途中,我心裡不由得暗暗地咒罵李儒:就是李儒這個‘混球兒’提出要擺出我大漢的什麼威風!我怎麼感覺自己咋像‘耍猴兒的’一樣哪?用過這一次,誰願意用、就給誰用,我是肯定不用了!這不純是在裝‘洋蒜’嗎?
緩緩的來到兩軍陣前勒住戰駒,我身後的馬超已經飛馬衝出了軍陣。金盔、銀甲、坐下西涼戰駒的馬超,宛如一道颶風一樣的捲入中圈,張揚、囂張的高聲喊叫:“對面的胡蠻聽著!某乃是西涼‘錦馬超’是也!特代我大漢的關中王千歲前來傳話:爾等胡蠻不該貪心不足的侵擾我大漢疆土!今關中王千歲親率大軍前來征討,討還爾等對我大漢犯下的滔天大罪!爾等何不下馬受死?否則,大軍過處玉石俱焚,爾等必將被我大漢大軍踏為齏粉!......”
馬超還在中圈裡囂張的不停叫囂,本就聽得‘哭笑不得’的我,這時又聽到我身後的典韋、儘量的壓低了粗重的嗓音的嘀咕聲:“孟起這是喊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一會兒讓下馬受死、一會又要踏為齏粉?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跑出去喊這些話有個屁用?”惹得我也不由得啞然失笑。
崇尚武力、尊奉強者的大漠夷族,原本就對在大漠名聞遐邇的呂布、馬超,一位‘飛將’、一位‘神威天將軍’,聞名就已經心驚膽顫。此時,‘活蹦亂跳’的‘神威天將軍’囂張的出現在兩軍陣前,令對面的大隊胡人鐵騎兵將有些發懵!可能也因此而稀里糊塗的沒聽明白馬超喊些什麼?一時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也根本無人來‘搭理’喊得聲嘶力竭的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