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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有追兵,前有來者,兩個人慌不迭地又朝一側的宮殿屋廊逃去,此處宮殿重重,樓閣櫛比,仿如迷宮一般,盡由他倆在宮殿中肆無忌憚地穿盪。身穿黃馬褂的御林軍們前堵後截,展現出超一流的嚴密防守和追捕能力。紫禁城裡正上演著一場貓抓老鼠的追捕大戰。
紫禁城乃是皇家獨有的起居之地,平民百姓不用說觀賞一下樓台殿閣,就是靠近一些,也是絕對不允許的。除了皇宮內的宮女、太監、侍衛之外,只有被皇上召見的官員以及被特許的文臣武將才能有幸進入。普通百姓怎敢逾越雷池半步。
劉銘祺深知夜闖皇宮的罪責甚大,寧可跳護城河淹死,也決不能被御林軍抓去凌遲處死。之前被城外的混混們一通追殺,剛恢復了一點點的元氣,眼下又被御林軍瘋狂追捕,汗流浹背的劉銘祺已經是筋疲力盡,渾身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宋……宋大哥,我實在……跑……跑不動了,歇……歇一會吧!”劉銘祺氣喘吁吁地說完,躬著身子停下來,兩隻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宋二虎收住腳步,一看劉銘祺累的衣袍浸透,大汗淋漓,確實沒有力氣再跑下去了,而後面御林軍的追捕聲越傳越近,頓時急得宋二虎團團轉,一抬頭,猛然望見不遠的地方有一處二人多高的假山,石上藤蘿到垂,周圍花草緊簇,當即眼前一亮,道:“兄弟,你先到假山那裡躲一躲,等為兄把他們引走後,再回來找你。”
“也……也好!”劉銘祺應了一聲,拖著沉重的雙腳,爬上了假山池子,順手又抓了幾把花草放在身上,悄然隱蔽在假山花池之間。
宋二虎見劉銘祺的躲身之處,本就是個黑燈瞎火的地方,別說是藏個人在那,就算是藏頭大象在那,也極不易被發現,這才放心地站在原地長吁了一口氣。這時,御林軍也隨後追了上來,打個照面後,宋二虎笑嘻嘻地揚言挑釁道:“來呀,來呀!快來抓我啊!”說完,他在御林軍的面前扭扭屁股搖搖頭,一面挑逗著御林軍清兵的注意,一面朝另一側的宮門逃去。
沒了劉銘祺這個大包袱在身邊,宋二虎便成了大鬧天宮的孫大聖,飛檐走壁,如履平地,偌大的皇宮禁地,上千名的御林軍,竟然被他一個人耍的團團轉,拿他毫無辦法。
宋二虎甩開御林軍的追捕後,獨自一人飛到一處宮殿的屋檐上,小睡了半刻兒,紫禁城內才漸漸地恢復了平靜。
等宋二虎忽然想到劉銘祺時,卻傻眼了,匆匆忙忙只記得劉銘祺躲在假山花池裡,但偌大個紫禁城,光假山花池就足有上萬個之多,到哪找去啊!宋二虎一聲長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己居然把兄弟給丟了。
再說劉銘祺,宋二虎把大部分御林軍引走後,他在假山花池裡蹲了半天,總算緩過一口氣來,卻遲遲不見宋二虎回來找他。劉銘祺一想,宋大哥難道被御林軍給生擒活捉了?再怎麼說他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呀!飛檐走壁自不在話下,御林軍要想擒住他,豈不是比登天還難。壞了,宋大哥從來沒進過紫禁城,肯定是迷路了。
別說是自己和宋二虎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就算是真的來刺殺皇上,要沒個皇宮內的臨時地圖,想進來容易,要想再出去,可就難了。而且皇上居無定所的,今天在這個妃子的房裡睡一晚,明天說不定又到那個貴人的房裡睡一晚,哪找去啊!
傻老婆等苶漢子,光在這傻等著也不是個事呀!自己總的想辦法出去吧!再藏下去,天都亮了,恐怕想不被抓住都難。另外自己剛到京城上任,御林軍的負責人也不曾認識,更何況自己滿身染滿了血跡,估計還沒見到御林軍的負責人就先給咔嚓掉了,豈不是和竇娥一樣冤嗎。
想到此,劉銘祺剛要起身從花池裡爬出來,突然從屋檐上落下的幾條身影把他嚇了一跳,馬上又深吸了一口氣,縮了回去。
劉銘祺透過花草枝葉的縫隙間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上看,完全可以判定他們是東廠的錦衣衛,連錦衣衛的大內高手都出動了,看來事情真的搞大了。只見幾個人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說了幾句後,分別又各選一條路飛身而去,原來他們是在進行地毯式排查,可惜再怎麼查也想不到劉銘祺會躲在花叢中挺屍,留下的兩個黑衣錦衣衛正要離去。不巧的是劉銘祺因剛才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喘,長時間地憋著,憋得臉蛋通紅,嗓子眼發癢,忍不住輕嗽了一聲。更深夜靜,錦衣衛各個都是皇宮內的高手,稍微一點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兩人當即頓住腳步,相對一望,轉身一步一步朝假山這邊遁來。
東廠錦衣衛全都是廖光州的手下,落到老廖的手裡,豈不是唐僧落入了白骨洞,那可是個吃人肉喝人血的地方。想到這裡,劉銘祺伸手在地上抓了兩把沙土,就在兩個錦衣衛探頭查看之時,猛然起身,兩把泥沙不偏不正地砸在了倆人的臉上,再好的武功若是彌瞎了眼睛也白搭,劉銘祺趁機連滾帶爬地從花池上下來,撒腿就逃,“站住,不要跑……”兩名錦衣衛大吼一聲,一邊揉眼睛一邊在後面狂追,畢竟視力不好,居然不小心跌了一跤,兩個人頃刻絆倒到一起。
劉銘祺繞過三四間房子,緊跟著又飛快地穿過一條長廊,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也不知道往哪裡逃才好,心裡最擔心那幾個錦衣衛不知道啥時候又會從房檐上跳下來,自己被生擒活捉的可能性極大。也不管那麼多,先躲過錦衣衛再說,這裡除了房子就沒有別的可以藏身的蔽處,慌亂中隨手推了幾個房門,都沒打開,其實他推的根本不是門,古代的房屋建築,門和窗也沒多大的區別,終於在靠房中間的一處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