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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說的好!”劉銘祺笑哈哈地讚揚道。隨後話鋒一轉,嘆道:“不過,你說的這些其實還是次要的,本官告訴你,項羽之亡,亡於自身。江東地傑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他楚霸王居然選擇自殺,哎!實乃懦夫不敢直面挫折的最大敗筆,毀了他一世英名。楚霸王其實是他太愛面子啦!你看韓信人家就不愛面子,肯受胯下之辱,忍氣吞聲,時機一到,一鳴驚人。拿古人比自身,本大人還差之遠矣!”
“劉大人不也是忍辱負重之身嗎?您為國立志,卻又不得志,如今您雖官降三級,卻仍然敬守本責,不愧是千古忠臣,萬古楷模!”施飛虎這番話終說到了劉銘祺的心坎上。
“知我者賢弟也!”劉銘祺長嘆一聲,隨手操起酒罈子“咕咚……咕咚”一通猛灌,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抖開袖頭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酒液,大喝一聲:“痛苦!真***痛快!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
正在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痛飲之時,只見離南城門幾百米之外,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響,一支車隊浩浩蕩蕩的朝著南城門衝來,捲風拖塵,疾奔而馳,勢不可擋。
迎面出城的百姓避之不及,恐慌被撞,嚇丟掉手裡的物件,連滾帶爬地躲閃到一側。一個腿腳不靈便的老者稍微跑的慢了些,一個不下心,猛地被領頭的車轎大力地颳了一下,哎呦一聲,頓時跌摔在路邊的草地上,捂著胸口,半天都未爬起來。
百姓逃躲在道路兩側,慌著神扭頭望去,這支車隊足有一百多輛車,首尾相連,居然看不到盡頭。汗流浹背的高頭大馬渾身跟泥滾過似的,在馬夫沒命的鞭打之下,整個車隊如同一列狂野的火車在百姓的眼前經過,濺起的泥塊足有丈把高。
領頭的車轎撞倒老者後,不但沒停下來查看老者的傷勢,趕車的奴才反而轉過身來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耳朵聾了?眼睛瞎了?想找死是不?”罵完過後,繼續揮鞭打馬,揚長而去。
“咦?***,撞了人還有理了?真***狂啊,居然敢在老子的城門口撒野,真他娘的目中無人。”正喝得津津有味的劉銘祺眼見車隊這窮凶極惡的陣勢,氣往上沖。“啪”的一聲,一把將桌上的酒罈子推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怒道:“來人啊!把超速駕駛的車隊攔下來,按律罰款,給我狠狠地重罰,敢在本官面前囂張,老子就是看不慣。”
劉銘祺好歹也是個從四品的城門領,甭管你是誰,要想從此過,他要是不點頭,門都沒有。
車隊很快來到南城門前,幾十個城門兵齊刷刷地橫在城門前紋絲不動,結成一睹人牆。領頭車轎上的奴才忙勒住打著噴鼻的頭馬,斜著邪惡的眼珠子瞧了瞧,冷聲冷氣地罵道:“你們這幫瞎犢子玩應兒,沒見運旗上飄著的字嗎?孫老爺府上的車隊你們也敢攔,你們長了幾個腦袋啊!讓你們城門領滾出來。”
領頭的城兵史一見對方的口氣又狠又沖,憑他多年的經驗,這些運貨的大車隊後台肯定有官老爺給撐腰,要不然絕不敢這麼放肆,既然一個車夫都敢指名道姓的讓城門領滾出來,肯定是木偶上戲台——背後有人。
城兵史不敢得罪,忙轉身跑到城門樓上,稟告道:“啟稟劉大人,車隊的人說他們是孫老爺府上的,大人您看?”
“什麼孫老爺兒老爺的,你把那個車夫給本官叫上來,本官要親自問問他?”方才車夫辱罵城門領的話,劉銘祺是一個字都沒丟,全聽進耳朵里去了,頭一次有人敢讓自己滾出去的主。
城兵史應了一聲,轉身趴在城門樓的垛口處大聲喊道:“我家劉大人說了,讓你上來回話!”
“操,屁大點的官,架子還不小,肯定是***新來的,不識抬舉!”那個黑臉的車夫牢騷滿腹地跳下車,轉身朝車轎拱了拱手道:“二爺,奴才先去看看去,您稍等片刻。”
“嗯,去吧!別跟人家大呼小叫的,丟幾兩銀子就是了,和氣生財嘛!”轎子裡傳出中年男子的聲音,懶洋洋地吩咐道。
“是,二爺!”說完,車夫大搖大擺地進了城門,仰著頭走上樓來,朝桌邊上的劉銘祺和施飛虎打量一眼,撇著嘴道:“哪位是城門領啊?”
坐在桌邊的劉銘祺沉著臉,同時也瞧了瞧來者,見他一臉奴才相,穿著奴才裝,渾身上下散發了令人作嘔的奴才味道,隔著老遠就臭的不得了。
“本官就是!”劉銘祺冷哼一聲道。
那人上前幾步,從袖口裡掏出三四兩的碎銀子往桌上隨意地一丟,不屑地道:“趕快把城門打開,我家孫老爺可沒那麼多的耐心煩,惹惱了他,你們可吃罪不起。”
劉銘祺見那個奴才一副狗仗人勢的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低頭瞥了一眼桌上的碎銀子,壓了壓火,朝他哼道:“狗仗人勢的東西,你以為本官沒見過銀子嗎?”
“你敢罵我是狗?”那人頓時齜牙咧嘴地怒道,一副惡相,分明是要咬人的模樣。
“方才是誰在城門下辱罵本官啊!”劉銘祺一拍桌子怒道。
那個奴才嚇的渾身一顫,以前仗著他家孫老爺的後台有靠山,從來沒把城門領這樣的守城門的官放在眼裡,今天倒好,遇上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