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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大眼轉身望了望喻學政,轉身又沖趙千總吩咐道:“現在學政大人要見此人,你馬上回去將秀才帶來,越快越好,去吧!”說完,轉身笑著對喻慶豐道:“喻大人,要不咱們邊等邊殺一盤,如何?”看樣子鮑大眼還沒贏夠似的,纏著沒完。
喻慶豐笑著拱了拱手,婉言拒絕道:“鮑大人,常言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吧!日後再請鮑大人到我府上對弈。”
鮑大眼點了點頭,道:“也好,鮑某公務繁忙,不便陪喻大人同往。就讓趙千總護送喻大人去營中走一趟吧!”
喻慶豐告辭道:“鮑大人嚴重了,區區小事哪敢勞駕鮑大人,喻某先走一步了。”
“請。”
出了府門,趙千總心頭一陣輕鬆,本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惹怒了參將大人,把他召喚過去挨板子。沒想到只是為了找個秀才這點小事,早知道就不必嚇得沒著沒落的了,險些尿了褲子。???
喻大人坐上官轎,在趙千總和幾個清兵護衛下向軍營而去。趙千總邊走邊琢磨,越想越覺得奇怪,一位堂堂的二品地方大元平白無故的找新兵營中的秀才所為何事呢?難道他是喻大人家的親戚,不可能,這個說法趙千總自己就直接否定了,要是他家的親戚,怎麼會給抓了壯丁了呢?是仇人,更不可能,那還用得著大老遠的來找嗎?只要跟鮑大人講一下,直接把腦袋砍下來送過去不就得了。莫非是那個酸秀才欠了他的銀子不還,這也不可能,誰不知道,喻大人兩袖清風,家中一貧如洗,別說是借錢了,喻大人自己的那點俸祿還不夠養活他一家子的,時常靠遠在京城的親戚內閣大學士(從二品)薛禮大人的接濟。真令人搞不懂這老頭子的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藥。?正在胡思亂想間,已然回到了兌字營新兵大營的帳外,趙千總跳下馬背,躬身來到喻大人的轎前,恭敬施禮道:“喻大人,一路勞累,請先到營中休息,下官這就去把喻大人要找之人帶來。”
一旁的清兵上前掀開轎簾,喻慶豐躬身走出轎門,點了點頭,客氣道:“那就有勞趙千總了。”
趙千總作了個請的手勢,頷首道:“為大人辦事乃下官的榮幸。大人請。”
趙千總辦事果然有效率,一會的工夫就把正在操練場上操練的劉銘祺給拉了過來。他也不看看給誰辦事呢?論官職喻慶豐比兌字營的鮑大眼還大上兩級,雖然是個文官,但在提督眼裡那是相當有分量的,趙千總哪敢怠慢,跑得跟兔子似的。
劉銘祺被趙千總莫名其妙地拉到營帳,滿懷疑惑地看了一眼營帳里的喻大人,只見端坐在帳中凳子上飲茶的這位敦厚老者,一臉慈眉善目,怎麼看都不像個當官的,脫下官袍,倒像位博學多識的老先生老教授。
“喻大人,下官已經把劉銘祺帶來了。”趙千總進門稟道。
喻慶豐緩緩站起身,口中稱謝,微微點頭道:“有勞趙千總了。老夫與這年輕的秀才還有幾句話講,就不耽誤趙千總操練軍馬啦!”
“下官告辭!”趙千總聽出言外之意,忙躬身退出營帳。?喻慶豐久久地站在一旁沉聲不語,一道深邃的眼神將劉銘祺打量來打量去,像是在鑑賞古董一般入骨三分,看的劉銘祺心裡也一陣發毛,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想這老頭不會是同性戀吧!
劉銘祺乾咳一聲,拱了拱手,直言問道:“大人,我與你素不相識,找我何事呢?”
喻慶豐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低聲問道:“你可認識望春樓的碧貞嗎?”
喻慶豐的一句話讓不明其意劉銘祺心裡一驚,滿面疑惑地回道:“認得認得。大人是如何知道她的真實姓名的呢?”聽碧貞說過,人人都稱她為賽嫦娥,但誰也不曾知道她的真實名字,她自己也從未向人提起過,可眼前的這位喻慶豐是怎麼知道的呢?劉銘祺越想越不解,越想越不對勁。
喻慶豐謹慎地笑了笑,道:“這個你就別多打聽了。我是受碧貞所託才來此處見你的,她讓我將這支金筒還有一封私信交給你。”喻慶豐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支金色的竹筒和一封私信遞了過來。金筒不過一尺來長,筒邊周圍雕刻著幾隻小鳥和花花草草,紋路清晰,小巧精緻,別具一格。金筒上所沾染的胭脂,散發著淡淡地香氣,讓人聞之則醉。
劉銘祺接過金筒後,不知是何物,上上下下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忽然發現金筒的一端有一個鈕扣大小的按鈕,一時好奇,正欲壓按。
“慢,公子切勿隨意觸動此鈕。”喻慶豐一聲急喝,上前一步,指著金筒的按鈕解釋道:“金筒內共計藏有九十九枚銀針,可是件世間不可多得的防身暗器,若是按此機關,便會有三枚銀針瞬間從筒口射出,既快又准,百發百中,此物便於你日後剿匪遇險所用。”
“銀針!”劉銘祺突然恍然大悟,當初在望春樓時,雷霸天揮刀來砍殺自己的生死關頭,不就是被幾枚銀針搞得他欲罷不能嗎?才使自己免做刀下之鬼。劉銘祺心口霎時燙熱一片,激盪不已,千古以來,只聽說英雄救美的佳話,沒想到,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恰恰是美人救才子的驚世之舉。
“請大人轉告碧貞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我劉銘祺永生難忘。對了,大人怎麼認識碧貞小姐的呢?”劉銘祺信誓旦旦,其因就不必說了,俗話說:點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