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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既然對上號了,來人啊!把施耐德和施飛虎的人頭砍下來,回去領賞~!”牛三一聲令下,馬賊們嗚嗷幾聲廝喊,全都亮出了明晃晃的兇器,正欲殺上前去,砍人領賞。
“慢著,你們是什麼人?我施飛虎跟你們遠日無怨近日無讎,為何要在此攔殺我們?”施飛虎虎目一瞪,高聲質問道。
“臨死前,不妨讓你做個明白鬼,也顯得我牛三爺仗義,我們之間確實沒仇沒恨,可是你們跟福建巡撫白榮啟大人有仇啊!聽說施大人收集白大人的罪證高達三百多條,條條都是死罪,你說他能放過你們嗎?”牛三臉上露出獰笑,道出了實情。
“這些人難道是狗賊白榮啟派來的?他們怎麼知道我們進京了?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追上來?”施飛虎不由得暗自猜疑道。
牛三見施飛虎疑惑不解,像是猜透他心思似的,接著陰笑著道:“當白大人發現你們的時候,其實你們應經離開福建二日了,再追恐怕也來不及了。不過,施大人不會不知道京城首輔大學士的傅大人和白大人是什麼關係吧!傅大人能讓你們活著見皇上嗎?所以。當白大人知道你們進京死諫面聖的消息後,便飛鴿傳書通知京城裡的娘舅,也就是傅大人好生招待你們一下,要告狀就到閻王爺那去告吧!”
“狗賊,蛇鼠一窩!烏合之眾。”施飛虎大聲唾罵幾句,手握劍柄,心裡發狠,做好了隨時與之同歸於盡的搏殺準備。
正這時,忽聽轎內一聲清咳,轎簾一掀,施耐德躬身出轎,站在車轎上朝牛三拱了拱手,正色道:“這位牛三爺也是個仗義人,此事死諫面聖全是本官的主意,今日既然落入你們的手上,別無話說。但請牛三爺答應本官一個請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兒和跟隨而來的衙役們,本官的腦袋你們儘管拿去。”
“施大人,你都活了這把年歲了,想法怎麼還這麼天真呢?你在跟我逗著玩啊!難道你就不知道什麼叫殺人滅口的道理嗎?”牛三咬著牙狠道。騎馬圍在車轎周圍的馬賊們隨後一陣捧腹,一股無形地陰風寒流,讓護衛車轎的衙役們都怵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由心中一緊。
眼見這情勢,施耐德心知插翅難逃,自己的生死本是輕於鴻毛,那本記錄著福建巡撫白榮啟種種滔天罪行的黑名冊才是重於泰山之物。想到此,他隨即給施飛虎使了個眼色,小聲吩咐道:“飛虎,快帶你妹妹拼逃出去,一定要替為父將黑名冊死諫呈給聖上。”
“爹,飛虎死也要帶您一起殺出去。”施飛虎不但心懷狹義,更是個大孝子,怎肯丟下老爹獨自逃生,聞聽老爹此言,不由血脈上涌,凜然道。
“混帳,少囉嗦,快走!”施耐德壓低聲音,怒道。施耐德自從離開福建就沒打算活著回去,為民請命,死有何妨,但畢竟膝下的一兒一女跟著他受牽連,又於心何忍,況且白榮啟的罪孽也將隨之毀於一旦。
“就別他娘的搞生離死別了,三爺還等著領賞呢!”牛三突然大聲罵道。轉身朝馬賊們喝道:“別愣著了,給我殺呀”四十個馬賊見狀揮舉起手裡的血刃砍刀催馬朝車隊衝去。
這幫子馬賊可是傅全有私底下養的一群瘋狗啊!全都藏在附近的臥狗山內,共計兩千多條,平時也不干攔路搶劫的勾當,擔心暴露身份,以免引起皇上的注意,被大清的御林軍給和諧掉。畢竟這裡離京城近在咫尺,放個響屁都能臭到京城的南大街去,他們無非是窩藏在在山上吃喝玩樂,專門負責協助傅全有剷除異己,手段相當兇殘。
轉眼間,兵刃相撞,鐵器相磕,馬嘶祟咩,殺聲大震……真刀真槍地廝殺起來,施飛虎手下的十幾個衙役根本不是馬賊們的對手,寡不敵眾,亂刀之下連一個喘氣的都沒有了,全都送了命。只剩下施飛虎縱馬繞著車轎前後拼命搏殺,身上同樣被砍了十幾處血口子,鮮血順著刀背往下流。
施飛虎雖然勢單力薄,卻是救父心切,顯得更加勇猛,完全玩了命地與馬賊們對搏拼殺,生死早就拋之腦後。一通廝殺,馬賊們分毫未占多大的便宜,雖然十幾個衙役在戰場上陣亡,但十幾個馬賊的腦袋也同樣讓施飛虎手裡的寶劍給活生生地摘了下來。
牛三見自己帶來的兄弟折損,卻全都死於施飛虎一人之手,真算是一條硬漢,在一旁忍不住勸道:“施老弟就別死扛了,見你小子還有幾分本事,不如這樣吧!你把你老爹的腦袋砍下來,以後就跟著傅大人混算了,隨我到臥狗山上,也好留把交椅給你坐坐如何?”馬賊們見牛三發話,也都停止攻擊,等在一旁伺機而動。
“呸,我操你八輩祖宗!婊子養的東西,你也不看看你家施爺爺的人品,豈能跟你等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稱兄道弟。”施飛虎破口大罵,把這個自稱是牛三爺的畜生罵了個狗血噴頭。
“他奶奶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不知好歹。”牛三在馬背上氣得狂吼。
“老子就是死也不會與狗同窩!”施飛虎一聲正氣凜然,將牛三大肆羞辱一通。
施耐德見兒子寧死也不肯離去,急得老爺子站在車轎前直跺腳,焦急道:“飛虎,飛虎,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