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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老鴇早就注意到劉銘祺和店小二在望春樓不遠處掏銀票的動作了。據說這老鴇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百米之外,不管你是土匪還是流氓,不管你是秀才還是兵,也不管你穿的是粗布麻衣還是綾羅綢緞,只要被她掃上一眼,便能頃刻間看出你的真正身份,已能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她的鼻子對銀票和銀子有特殊的敏感度,只要你在她的身邊經過,她用鼻子一聞,就能猜到你身上帶多少錢,絕不虛傳。
老鴇忙笑盈盈迎上去,跟見了親爹似的,笑得嘴都合不攏,急忙招呼道:“哎呀呀!這位公子,裡邊請,您可是稀客呀,春花上茶。”能受到老鴇如此熱情的禮遇,完全是因劉銘祺身上的銀票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一般的嫖客,不管生客,熟客,來到望春樓都是小姐招呼,滿意誰,誰便會將嫖客領到收銀台付清嫖資,然後再領到自己的房間尋歡作樂。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官巨賈,老鴇才會親自出面相迎,和客人談好價格,再將望春樓的名角都請出來供其挑選。
看來望春樓的管理經營水平不容忽視,完全是現代化一條龍服務,快捷,方便,嫖客的滿意度高,並且得到了大清嫖客們的一致認可和好評。
劉銘祺穩穩地坐在凳子上,擺足了大爺的派頭。端起送上來的茶碗,淺淺地品了一口,吧嗒吧嗒嘴,感覺比可樂的味道差了些,當然這兩樣飲品根本沒有可比性。
越是這樣,老鴇越覺得這位爺尊貴,滿臉堆笑地伺候在一旁,趁機問道:“公子,您今天是賞花觀月,還是魚水之歡呢?”
劉銘祺放下茶碗,斜眼看了看老鴇一眼,直言道:“魚水之歡,我不稀罕,賞花觀月,合我的口味,大爺我只為賽嫦娥而來。”
“公子好興致啊!嫦娥可是我們望春樓的震樓之寶啊,多少位爺都惦記著呢?只要公子高興,嫦娥今晚就歸您了,不過價錢方面嘛?”老鴇一臉色相的挑動起禿歇的眉毛,分明是在惺惺作態,三句話不離本行。
“價錢好說,這有二百兩銀票,不知夠不夠見她一面,陪本公子飲酒聊天呢?”劉銘祺掏出懷裡的銀票往桌上一丟,邪邪一笑,問道。
“夠了夠了。”老鴇盯著一張張的銀票,立即笑著老臉,伸長著脖子,淫蕩地喊道:“春月啊!伺候公子到樓上貴賓房,叫嫦娥出來陪客,呵呵……”
“哎,來了!”正在迎客的春月嬌滴滴地答應一聲,手裡拎著一塊鮮紅的紗帕,擺動著纖細的腰肢,扭到劉銘祺的面前。就在與劉銘祺目光交錯之際,忽然神情一頓,那雙專門用來勾引男人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劉銘祺的身上,像是黏住了一樣。
嫖客也分三六九等,譬如劉銘祺這般帥氣的公子哥也不多見,所以春月意圖在勾引劉銘祺的同時,倒是先讓劉銘祺把她給迷住了,感覺就像天雷勾動地火般的一見鍾情。不過,俗話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此等任千人摸萬人騎的殘枝敗葉,劉銘祺是不屑一顧的。他斜睨著瞥了春月一眼,視線一閃而過,連半秒的時間都沒停留在她身上,便已經起身向樓上走去。
“公子,慢點,小心……”春月急忙跟在劉銘祺的身後,嗲聲嗲氣地拉著長音道。面對劉銘祺鄙視的目光,春月心裡自然不是很舒服,心裡恨恨道:雖然自己身子賤,但來望春樓的男人也沒幾個好東西,好不容易碰見個中意的,卻又被看成豬狗不如。誰叫自己做了賣肉的行當呢?哪還有什麼人格和自尊,我倒也想像嫦娥姐那樣,只給男人看,不給男人碰,男人只能想入非非,慾念眾生,又不能被其占為己有,任其擺布。自己和嫦娥姐相比,拋去卑賤的出身,論姿色、論氣質、論才華、絕非自己所能夠媲美。各安天命,自己永遠是爛泥糊不上牆,心裡不由得更加羨慕起潔身自好的嫦娥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清清白白做人。
第18章:風花月夜一笑中(二)
劉銘祺來到二樓的貴賓房,緊隨身後的春月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房門,輕聲道:“嫦娥姐,有客到。”
“不用敲了,進來吧!”房內傳來一個細小而又稚嫩的聲音,劉銘祺當即一愣,暗道:賽嫦娥不會是和秀娘一般年齡的小丫頭吧!不會呀,眼前的春月看她的樣子的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年齡,並而口口聲聲稱賽嫦娥為姐姐,怎麼會是個小丫頭呢?
劉銘祺帶著一臉疑惑和好奇,輕輕地推開門,一絲淡淡地幽香飄入鼻孔,不禁讓人心簇神搖,沁人肺腑。環目四望,只見房內中央擺著一張大桌,上面擺滿了酒菜,桌邊一身丫環打扮,模樣在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正忙活著布置桌面上的碗碟。想必剛剛在房內說話的女子就是她。
貴賓房內類似於現代的酒店包廂的性質,唯一不同的是房內沒有現代化的裝修和設計,取而代之的是四周懸掛的幾幅充滿意境的草書和潑墨山水畫,古樸而不俗的陳設,極為雅致。
房間的面積足夠寬大,對面一道晶瑩剔透的水晶簾從月門頂上傾瀉而下,在燈火輝映下,顯出一絲流金之美,這大概是通往小姐深閨內室的必經之處吧。能走進這扇門的男人,也是理所當然非我莫屬吧!房內幾十根香燭交相輝映,熠熠生輝,畢竟是天下第一美人待客的地方,不氣派一點哪能行呢?身份地位決定待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