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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極有可能是那位美女賽嫦娥的超級粉絲,聽到劉銘祺語帶不遜後,極力辯護道:“賽嫦娥雖然是青樓女子,淪落風塵,卻出淤泥而不染,品格高潔,性情清雅,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賣藝不賣身?哈哈……”劉銘祺哪會輕易相信他這套老掉牙的說辭,拍著小二的肩膀笑答道:“大爺我什么女人沒見過,她既然如此清高,那倒不如出家當尼姑算了,還賣什麼藝?假的?目的就是為了迷惑你們這些花痴、悶騷的男人們。”只不過是個妓女而已,卻被如此誇大其詞,說的神乎其神的,劉銘祺可是從他們這段歷史上過來的人,什麼不知道。
小二搖搖頭,嘆道:“大爺差矣,賽嫦娥可是位冰清玉潔的冷美人,並不是大爺所說的庸脂俗粉。她曾經許下過諾言,誰若是能博得她傾城一笑,便會將其視為她的意中人,無論富貴貧窮,她都將會以身相許,以死相契。”
“真的。”劉銘祺眼睛一亮,打著酒氣熏天的飽嗝兒,誇下海口道:“那好,大爺我今晚就去會會她,我……嗝……我不但要讓她笑,我還……嗝……還會讓她對本大爺愛慕三分,留大爺我在望春樓過夜,哈哈……小二,你就……嗝……就等大爺的好消息吧!”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流氓惦記,太監著急,只要不是生理有問題的男人,見了美女都會產生最原始的性衝動和性幻想。
小二滿臉狐疑,聽劉銘祺口無遮攔的大放厥詞,暢所欲言,一定是酒喝高了,在此吹牛皮,反正是吹牛不上稅,民不舉官不究的,把大天說破了也沒人管。小二隨即眼珠一轉,笑嘻嘻道:“如若是這樣,我就跟大爺您打個賭。小二我願意拿出這幾年的積蓄做賭注,若是您贏了,我輸您十兩銀子,若是您輸了,大爺您給我二十兩,如何?”
“好,一言為定,晚上……嗝……在望春樓等大爺我……嗝……過去征服那位傳說中的美人賽嫦娥吧。”劉銘祺東歪西晃地邊說便轉身欲走。
“大爺,慢點,大爺,慢走,大爺,有空常來呀……”店小二急忙攙扶著劉銘祺將他送出店外,殷勤備至地招呼著。
一壇大清朝純糧釀造出來的水酒,即使酒精度不高,但喝多了一樣會爛醉如泥。劉銘祺此時三分清醒七分醉,這種飄飄欲仙、醉生夢死的感覺讓他舒服極了,故意在大街上搖搖晃晃裝醉鬼,人生能有幾回醉,真醉假醉,又有什麼所謂。
雖然如此,但心裡卻沒忘記剛剛與小二打賭的事,大話說出去了,不能不兌現,輸錢事小,失信事大,如若今晚不能實現自己的諾言,日後在康襄城內傳將出去,豈不顏面掃地,以後還如何見人?
一言既出便如同覆水難收,後悔已來不及了。怎麼說也得要見見這位仙女般的女人究竟長的啥樣?是不是真的如小二所說,貌若天仙,芙蓉出水般聖潔。
總之要先搞點銀子再說,要不然門還沒進,就有可能被轟出來了。自古以來妓院就是個認錢不認人的地方,你有錢你就是大爺,你沒錢連孫子都不如,劉銘祺深知這個理。
貧賤起盜心。順手牽羊,盜人財物,劉銘祺是不屑於去干那些雞鳴狗盜的事,但賭自己在行,雖然是十賭九輸,但如今也只好硬著頭皮去搏上一搏啦。誰叫自己酒後失言,受挾於人呢?
康襄城裡的賭館頗多,劉銘祺在附近選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大的賭館,來往其間的竟是些衣著光鮮的八旗子弟和豪門公子,也有些嗜賭成性的市井無賴混跡其中,只要踏進賭場的門,當然是來者不拘。
第16章:美女與賭徒(二)
劉銘祺晃晃蕩盪地來到賭館的門口,迎面站著兩個尖嘴猴腮的接應,自然是點頭哈腰笑臉相迎。進到賭館裡一看,好傢夥!場子著實不小,人聲鼎沸好不熱鬧,轉盤,麻將、牌九、撲克、骰子、押寶、搖攤等全都是些傳統的賭法。
來賭錢的人基本上以男性為主,也有二三個打扮妖艷的女子依靠在男人的懷裡,撒嬌助興,男人卡女人的油,女人卡男人的銀子,相得益彰,各有所需。此情此景像是到了家的感覺,一種久違的情懷湧上劉銘祺的心頭,當初揮金如土的他,在澳門葡京賭場豪賭時的情景歷歷在目,神情頓時為之一震,酒勁也隨之消退了許多。
賭博這玩應兒,就像風險投資一樣,有可能突然一夜暴富,也有可能一夜傾家蕩產。劉銘祺當然是久經賭場的老人了,心裡當然有數,既來之則賭之,賭徒的本性一是從不考慮後果,哪怕連褲子都輸掉,也心甘情願,願賭服輸。二是貪婪無饜,賭徒都愛“通吃”,恨不能將別人的銀子全都贏光,自己才覺得爽快。
劉銘祺這兩樣是一樣都不缺,缺的只是手裡的賭資太少,已經不足以下場子去揮霍一把了。搜便了全身上下,總共才摸出不到三兩的碎銀,連在賭館裡賣大碗茶的老頭,手裡的銀子都比他多。
劉銘祺在賭館裡轉了一圈,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忽然察覺到賭館裡竟有二位老千,而且是內千,心裡一陣發歡。他知道賭博光靠運氣贏錢遠遠是不夠的,運氣不會跟著你一輩子的,即使你今天贏了,也只不過是瞎貓碰死耗子,偶然一二次罷了,搞不清哪天還得輸回去。賭徒們人人都想在賭館裡撈錢,沒見賭館倒閉,倒是常見賭徒們輸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