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劉銘祺長這麼大還從沒吃過啞巴虧,別說是地痞流氓跟自己橫刀奪愛,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又能如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面子丟了,還能撿回來嗎?劉銘祺越想越不甘心,狠狠地咬著後槽牙不說話。
“公子,有緣自有相逢之日,又豈在一朝一暮,我看公子還是先行迴避,莫與那些市井無賴一般見識,待日後,嫦娥再與公子把酒言歡,一醉方休。”面帶擔憂的碧貞也忍不住道。心裡擔心劉銘祺會因一時之氣,而得罪了作威作福,橫行霸道慣了的雷霸天,因此惹上是非。
聽眾人一勸,劉銘祺也猜到這個雷霸天不好惹,估計他在康襄城的地位,相當於是黑社會的老大的身份,無法無天,根本不會把他這個酸秀才放在眼裡。
就這樣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逃避而去,倒也罷了。可是,想起自己曾和小二打過的賭,劉銘祺又立即取消了逃避的念頭,今晚若是不能留在望春樓一夜,還不一樣被小二恥笑嗎?想來想去,左右為難,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男人嘛?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吐口唾沫都是個釘,說到就要做到,不管怎麼說,自己也不能做讓世人看不起的縮頭烏龜。
想到這裡,劉銘祺腦門發熱,完全把眾人的勸阻當成耳旁風,抬頭望了一眼碧貞,剛性十足地回道:“多謝嫦娥小姐關心,能得到嫦娥小姐的青睞牽掛,此生已無憾。不過,大丈夫從不欺強凌弱,我劉銘祺雖稱不上是大丈夫,也絕不是欺軟怕硬之輩,我今晚倒要看看,他雷霸天到底是不是長了三隻眼的馬王爺。”劉銘祺為了面子也算是寧死不屈了,明知來者不善,卻為了男人的尊嚴和承諾,依然死撐了下來。
“劉公子,您惹不起他的啊!還是……”老鴇戰戰兢兢跟腔道。她更擔心是雷霸天一怒之下鬧起事來,影響了自己的生意,客人都嚇跑了不說,那要少賺多少銀子啊。
“甭勸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望春樓也該有個先來後到吧!老鴇,你去跟那個雷霸天說,本公子我就是不讓,要想嫦娥小姐陪酒,告訴他明日趁早。”劉銘祺心裡雖然同樣發怵,但個人形象上卻貌似位武功蓋世的大俠一般,亮著嗓門冷言說道。
正這時,房外一聲冷哼:“是誰跟我家大爺爭啊!”隨聲向門外望去,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人,左眼大右眼小,蒜頭鼻子,倒蒜缸的嘴,正帶著一臉的冷笑,晃晃悠悠地走進房來。
此人便是雷霸天的跟班,混名叫王老五,一肚子壞水,臭名昭著。
老鴇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拉長調門調和道:“呦,他哪敢跟雷爺爭啊,這位公子只不過是捨不得小姐的美色,多喝了幾杯,酒後失言罷了。麻煩您給雷爺說一句,嫦娥啊,一會兒就到。”
王老五用眼角微微地斜了劉銘祺一眼,撇著嘴譏諷道:“靠,我當是誰活得不耐煩了呢?原來是個酸秀才,怎麼著,秀才逛窯子,呵呵……還真他媽的少見。”
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大清朝的秀才除了識文斷字外,別的樣樣不行,要錢沒錢,要財沒財,一肚子墨水又不能當飯吃,如果再沒混個一官半職的,常常是被人另眼相看。(雖然如此,但很受當時的女子喜戀。)
不過劉銘祺可不太一樣,他雖然有著當秀才的表,卻沒什麼當秀才的里,更不是個軟柿子。王老五滿嘴罵罵咧咧,不乾不淨蔑視自己,這火已經頂到腦門子上了,恨不能狠狠地抽他幾個大嘴巴子,解解恨。不過,既然自己是秀才,做人做事還要有些幾分修養的好,特別是在美女面前,不能動不動的就火冒三丈,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劉銘祺壓了壓火,臉上接連露出了幾個燦爛的微笑,溫文爾雅地拱了拱手,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一定是雷霸天身邊的嘯天犬嘍,失敬失敬,麻煩你回去跟你家的主子說一聲,要想嫦娥小姐過去也不難,只要你們家主子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便可。”
一句話讓人跳,這話有道理。王老五頓時被激怒,陰冷的眼神越來越黯淡無光,看他的表情竟然多了幾分的猙獰,兩隻大小不等的眼睛同時一立,瘋狂叫囂道:“小子,你他媽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給你一點顏色看看。”說完,氣勢洶洶地揮舞著拳頭,一個餓虎撲食,沖了上來。
說打就打,說干就干,典型的暴躁偏激型的精神分裂證患者。劉銘祺可不是嚇大的,好歹在現世也學過幾年的跆拳道,見他張牙舞爪地衝上了,面不改色,心不跳,身子向左一縱,王老五撲了個空。
劉銘祺躲到一旁的主要原因是騰出時間,讓老鴇,春月能及時的護送碧貞小姐躲的遠一點,以免崩到她們身上狗血。
王老五見自己撲了個空,更是惱羞成怒,怒不可遏,掉過頭來,跟瘋牛似的,呼呼喘著粗氣,倫圓了拳頭,又朝劉銘祺惡撲過來。劉銘祺心裡早有準備,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王老五的拳頭離劉銘祺的鼻尖還有半尺左右遠的距離,劉銘祺一撩前襟,抬腿一個優美瀟灑的側踢,正踢擊在王老五的腮幫子上。王老五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白面秀才的腳丫子能踢到自己腦袋的高度,感覺像是被人從側面狠狠地抽了一悶棍一樣,在地上滾了幾圈,腦袋嗡嗡翁作響,眼前金星亂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