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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轎子內隨後傳出一聲強勁有力的回音:“好吧!都趕了三四天的路程了,大家也都累的不輕,兒啊!停下來歇歇腳吧!”
年輕少年答應一聲後,朝眾人高聲喊道:“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咱們先在前面的山樹林內歇息片刻,等進了京城後啊!少爺我請你們吃肉喝酒。”
“哈哈,謝謝少爺!有酒喝嘍!”衙役們幾聲呼喝,伴著欣喜若狂的串串笑聲,揮鞭打馬,朝不遠處的山樹林疾奔而去。
車隊在山林內停下後,年輕少年甩蹬離鞍跳下馬來,把手裡的韁繩往隨從的手裡一丟,快步來到車轎前,抬手掀起轎簾,極其孝敬地攙扶著轎內的一位老者下轎,又細心地撣掉老者袍褂上落滿的灰塵。
只見這位半百老者身材中等,臉盤清瘦,兩鬢斑白,身穿灰白長袍,一副布衣平民般的打扮,氣宇軒昂,神采奕奕,看其氣質卻是非同一般。
而在另一輛車轎內跳下里的卻是一位身態婀娜,舉止優雅的俏媚姑娘,大概是長時間在車內顛簸所致,跳下車後,揮舞著小拳頭在她的削瘦的肩頭不停地捶打著,一邊走一邊怨聲怨氣地嘟囔道:“爹,幹嘛這麼急著趕路啊!紅竹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又酸又痛,好不辛苦!”看樣子女孩子也是被老爺子嬌慣之極,擁在他的身旁自顧自地撒起嬌來。
老者哈哈大笑,伸出手指點了一下紅竹粉嫩的小鼻頭,假意責問道:“……誰叫你不聽老爹的勸,硬生生的非要跟來不可,山高路遠,這回知道行路艱辛了吧?”
“爹,人家不是從來沒進過京城嘛!想來京城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嗎?您也是的,路程這麼遠,還不停地吩咐哥火急火燎地趕路,哪有像我們這樣趕路的啊!人家還以為車轎緩行,不但能欣賞到路邊的花草景致,還能和爹暢遊其間呢!”紅竹一邊怨怪不休一邊扶著老爺子在一旁坐下歇息,兩隻纖細柔嫩的小手不停地給老者揉著肩。
“想的倒美,你以為爹帶你是來逛京城來的嗎!爹身負有要事進京,豈能有半刻耽擱。早就跟你說過,你就是不聽,非要跟著來,萬一遇見什麼險事,多增添累贅。”年輕少年臉色一黑,忍不住嗔怒道。
“爹,您看啊,哥又在訓人家了,人家要不是心疼爹的身子骨,才不會跟您一起進京呢!”紅竹不甘示弱地頂撞道。嘴也特別的甜,不但將自己跟來的目的做了相應的調整,而且人家名正言順地以照顧老爹之名來的,幾句話說得老者聽在耳里,樂在心裡。
“飛虎,你就讓著點妹妹嘛!當哥哥的要學會帶才,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老是和妹妹口舌之爭呢?”要想他倆和平停火,只能先使出讓一方讓步的法子,而這讓步的一方每次都是當哥哥的飛虎,畢竟他是哥哥嘛,老爺子笑呵呵地安勸道。
“爹說的對,我才不與你一般見識呢!”年輕少年借個台階,理直氣壯地道。
“哼!我一個小女子,頭髮長見識短,人家飛虎哥多了不起啊!”紅竹輕輕揚起頭,也不讓步。話說一半,話鋒一轉,接茬反諷道:“除了打打殺殺的哥哥在行,其他的還會什麼?到現在連個老婆都沒討到,娘在家都愁死了。”
女孩子嬌慣起來難免要在哥哥面前耍個尖,即便是停止內戰,也會稍稍還以顏色。
飛虎本不想再與妹妹拌嘴,聽她言語中暗暗寒磣自己,不由怒火上涌,火氣上串,狠狠地斜睨了紅竹一眼,還以顏色道:“誰說我討不到了,我是不想討而已,男兒志在四方,豈能把心思全放在兒女私情之上。還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獨守空閨,到現在也嫁不出去嗎?”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飛虎拿出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絕佳伎倆。
“你……”紅竹氣得臉孔漲紅,掐腰而立,胸脯一挺一挺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好在紅竹這丫頭反應快,人又機靈,隨後眼珠一轉,詭秘的笑容又悄悄地爬到她的玉潔粉面,她一面替自己巧言辯解一面嘲諷挖苦道:“人家那是眼光高,看不上那些花花公子罷了,豈能與為兄同日而語?倒是為兄的婚事,每每讓娘親牽腸掛肚,日夜發愁,恐之終老一生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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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終老一生啊!明個我就娶個漂亮媳婦回來給你看看,到時候,我看你還有啥話好說!”飛虎氣得沒則,只好指天發誓地保證道。恨不能當即就能拉個媳婦過來,也免得讓鐵齒銅牙般的妹妹取笑。
“娶個漂亮媳婦當然好嘍,就怕是漂亮媳婦沒娶到,反倒娶個母夜叉回來,嘖嘖嘖,哎,好可憐啊!”紅竹皺著眉搖了搖頭,用一副很同情人的憐憫表情嘖嘖道。
老者大概也是看慣了兄妹倆平日裡的生活寫照,鬥嘴更是家常便飯,一天要是不鬥上幾次,恐怕連飯都吃不下去,全指望吵架來增加肺活量呢!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你們兄妹倆啊!天生的冤家不成,一見面就吵個不停,以後我和你們的娘親去世後,可就剩下你們倆兄妹是最親近的人啦!手足之情萬不可再生怨念!”老者慈祥的面龐顯露幾分威嚴,緩聲阻止道。老者心裡清楚:這兄妹倆雖然性情不合,表面上總是喜歡爭鋒,但是兄妹間的感情都藏在心裡,不曾有一絲隔閡,就是喜歡爭上游的脾氣秉性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