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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撲來濃濃的研粉味道那叫一個沖鼻子,劉銘祺忍不住狂打四五個噴嚏,起身揉了揉鼻子,轉身朝狂咽吐沫的鮑鐵道:“鮑大爺,咱們挑挑吧?”
鮑鐵點了點頭,憨憨一笑道:“劉大爺眼光獨到,還是您來做主吧!”
兩位大爺有謙有讓,並肩在堂內一排的女子面前,看看這個,捏捏那個,跟選蘿蔔白菜似的,挑個沒完沒了。
大概挑了半個時辰,老鴇見兩位大爺一臉不滿意的樣子,甚是著急,道:“呦,您就別挑了,我這還有其他客人等著呢!您二位要是還不滿意的話,今兒,您算是來著了,我家鎮樓之寶賽嫦娥興致好,接面客,兩位大爺要是有銀子的話,可別錯過這百日難逢的大好機會呦!”
劉銘祺頓裝出千分驚喜狀,萬分亢奮狀,連忙道:“真的嗎?那你還不早說,多少銀子,大爺我出,能一睹美人姿色,聆聽美人親自彈奏的幽魂怨曲,見了閻王也不冤啊。”
老鴇皮笑肉不笑地應酬道:“不多,不多,兩位大爺合在一塊給六百兩銀子便可。”
劉銘祺急不可耐地吩咐道:“值,值啊,快去安排!大爺我正愁有銀子沒處花去呢!今晚賽嫦娥就歸我了,哈哈……”
劉銘祺笑得正酣,突然一聲斷喝,打斷了他的得意忘形。
門外傳來一聲男不男女不女,尖聲尖氣的聲音:“慢著,本大爺出雙倍的價錢,要再睹賽嫦娥小姐的尊容!”話音一摞,闖進來一個舉止猥瑣,穿著貴氣,眼神里透著陰寒的邪光。模樣長得像個從小沒吃過娘奶似的,乾瘦乾瘦的一個中年男人,只右額前長著杏核大小一個肉瘤,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完全可以用‘精瘦猴’這三個字來形容該人的尊容。此人進門後,神情冷傲,有持無恐,看都沒多看劉銘祺一眼,就徑直坐在右側的木桌旁,身後跟著幾位佩刀隨從,稍微一打量,不難看出他們各個都是身懷功夫的高手。
“他娘的,膽子真夠大的,挖地三尺也沒能將他們找出來,還敢明目張胆地到望春樓露面,這也忒他娘的沒把我這個地方巡撫大人放在眼裡了,難道真的就不怕老子抓他們問罪?”劉銘祺心裡暗暗泛起了嘀咕。原來這些不明身份的還真是衝著薛碧貞來的。
劉銘祺豈會在爾等的面前示弱,闊步向前,斜了一眼氣焰不可一世的瘦猴精,接著傲然道:“老鴇,大爺我出二千兩銀子,賽嫦娥,我要定了!”
“五千兩!”瘦猴精眼皮抬都沒抬一下,冷哼一聲。接著伸手端過隨從遞上來的綠紋鑲的茶碗,抬起右手捻著茶蓋清磕了兩下碗涯,慢條斯文地呷了一口。
我靠,耍酷是吧!見瘦猴精譜擺的不小,劉銘祺不甘示弱地喊道:“一萬兩!”隨後使了個眼色給鮑鐵,讓他暗中通知埋伏在外面的官兵,隨時準備將這幾個犯罪分子抓捕歸案。鮑鐵會意地點了點頭,趁著兩人對持不讓之際,轉身朝埋伏在望春樓內的臥底衙役發出了緝拿犯罪分子的信號。
“二萬兩!”瘦猴精翻著倍地抬價,根本沒把眼前的“兩個富戶”放在眼裡。身後的隨從更是越發目露凶光,“嘡喨”一聲,霍地拔出半截明晃晃地佩刀,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三……”劉銘祺一看這架勢要動武,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心想:他娘的,老子還沒動手呢?他們倒是先耍起威風來啦!”
一旁的鮑鐵頭一次見過有人敢在自己地盤上抖威風的主。當時粗眉一凝,面色頓變,喝道:“怎搞得,沒銀子就想動手怎麼的,大爺我還怕你了不成。”說完,正欲抄傢伙動手,卻被早料事在前的劉銘祺趁阻攔之機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暗示他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切莫小不忍而亂大謀。
正這時,外面一陣騷動,突然衝進來一隊全副武裝,手持刀矛的衙門捕快,在提刑按察使汪大奎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將眾人圍在當中。那些見了衙門捕快就像見了鬼似的的妓女們,驚的驚,叫的叫,全部一窩蜂似的散躲到後堂去了。
提刑按察使汪大奎一臉官威,闊步來到那幾個人的面前,斜眼打量了幾眼幾人的長相,又抬手接過捕快遞上來的犯罪分子的畫像,比對了一二次,隨即又叫來前幾天被打傷的家丁,撇著大嘴問道:“仔細給本官瞧瞧,可是這幾個人打傷你們的?”
家丁抬眼一看,嚇得身子一抖,忙低頭顫巍巍地稟告道:“啟稟大人,正是這幾個人,化成灰我都認得,他們不但打傷我家老爺,連同府內的數名家丁也慘死在他們的手裡。”
汪大奎點了點頭,冷哼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來人啊!將這幾個要犯,拘捕起來,帶到巡撫衙門候審!”一聲令下,捕頭們一擁而上,正欲將其拿下。
此時,只見那個坐在凳子上的瘦猴精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碗,陰聲怪氣地怒道:“誰敢?”
捕頭們當即一愣,乖乖!口氣不小啊!犯了法了還這麼牛,天理何在?
正當捕頭們愣神兒的當,瘦猴精陰著臉對身邊的隨從哼道:“去,拿樣東西給提刑按察使汪大奎汪大人瞧瞧。”
汪大奎心裡一怔,暗道:“此人是誰呀?居然知曉我的名字?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