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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銘祺聽到這些傳言後,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後腦勺直冒涼氣,心裡一怔一怔的,突突突地跳個不停。不過,劉銘祺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心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是陰曹地府也得去闖一闖。眼下先掙幾個小錢,等有了些積蓄,顧上幾個膽大的,要錢不要命的主,再到大順府潤澤花園去挖金。
劉銘祺拿定主意,穩了穩情緒,一邊繼續找工一邊欣賞著別樣風景的大街小巷,穿梭在康襄城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中午十分,劉銘祺吃了一個個華麗的閉門羹後,抬頭望見街邊一間小酒館,肚子也隨後咕嚕咕嚕地嚎叫了起來。“找工作的事看來一時半會還難有著落,先填飽肚子再說。”劉銘祺邊想邊抬腿向酒館大步邁去。
進去切了二兩滷牛肉,一碟花生米,半壺燒酒,坐在酒館二樓靠窗的位子,倒了一杯酒後,邊欣賞風景邊慢慢地端起酒杯放到嘴邊嘗了嘗味道兒。吧嗒吧嗒嘴,感覺與自己以前喝過的百年紅酒,人頭馬之類的名酒比起來,味道上淡了許多,這種純糧釀造的白酒聞起來清香,喝起來比普通的啤酒稍濃些,也就是一碗水酒。
劉銘祺放下酒杯,吩咐店小二再來一壇,那半壺酒還不夠他解渴的呢?
劉銘祺津津有味地吃著牛肉,大口大口地喝著悶酒,心裡越想越不舒坦。自己好歹也是CEO出身,憑藉現代人的智商和知識,居然在大清朝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強烈的懷才不遇感油然而生。不大一會兒,滿壇水酒已被他喝了個底朝天,這才將幾塊碎銀丟在桌上,起身要走。
忽然間,街口鑼鼓喧天,鼓樂齊鳴,劉銘祺晃晃蕩盪地站起來,扒在窗口處,探頭探腦地朝街口望去。
一隊人馬用八抬(轎夫十六人)鑲紅大轎喜氣洋洋地迎奉而來,領頭的是一位身穿官服、肥頭歷面的當官的,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地在前面領路,左右是腰胯寬刀的官兵,緊隨左右,樂隊徒步隨行其間,前呼後擁,鳴鑼開道,兩旁的百姓全都規規矩矩地閃躲在一旁,邊看熱鬧邊指指點點地議論不停。
一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全是一副如痴如醉、欲仙欲死的表情,你推我擁地向圍觀人群的前面擠去。在官兵的攔擋下,鞋都不知道踩掉了多少只,簡直可用癲狂至極來形容。
鑲紅大轎隨著樂聲微微起伏搖晃,四面是半透明的幾縷紅紗遮裹,輕盈漫麗的披散,迎風微擺飄蕩。正遠遠地朝酒館的樓前巡來。微風翩然捲動,穿過重重紗幔,不經意透過匆匆的縫隙間,若隱若現地望見端然靜坐在嬌中的是一位女子,至於相貌,估計也是位世間絕色美女,這年頭,醜陋的女人是沒有市場的,很難受到眾星捧月般的待遇,市場份額那是相當的少,自古以來都被美女霸占和壟斷著。
古往今來,不有那麼一句話嗎?英雄難過美人關,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們都在美女的裙下稱臣,更何況巨商富賈和朝中權貴那些好色之流。
劉銘祺一時好奇,叫來小二,搭著他的肩膀問道:“小二,今天是誰家娶媳婦啊!陣勢挺大嗎?”
小二嘿嘿一笑,道:“大爺,您可要看仔細嘍,這哪裡是娶媳婦啊!這是本城的提督葛而泰大人派人來請望春樓的當家花旦賽嫦娥去他府上聽曲的。”
劉銘祺點了點頭,笑嘻嘻地又問道:“望春樓是什麼地方?”
小二偷偷笑了笑:“大爺是不是頭一次到我們這來呀!連鼎鼎大名的望春樓都不知道,哪裡呀!美女如雲,堪稱是男人們的天堂。”小二邊說邊有些想入非非的陶醉入迷,浮露出一臉的淫色。
劉銘祺撲哧一笑,好奇地譏諷道:“靠,原來就是妓院啊!繞什麼彎子。一個堂堂的大清朝的提督大人怎麼會如此興師動眾地請位妓院的女子去尋歡呢?難道此女子是天上下凡來的仙女不成?”
小二聽了劉銘祺有意的挖苦之語,心有不甘地辯白道:“大爺,您有所不知啊!此女子雖不是神仙,卻賽似神仙,不是吹牛的話。賽嫦娥貌若天仙,芙蓉出水,據說看一眼都會醉上百天,聞其言便會魂飄萬里,並且才藝過人,當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了。要是能有幸一睹這位天下美人閉月羞花之貌,即是一種福氣,死一回都值。”
小二說的唾沫星子噴濺,不亦樂乎。聽得劉銘祺心裡痒痒的,如同貓抓一般,色眯眯地斜眼望了一下漸漸遠去的紗轎,晃著腦袋問道:“怎樣才能見她一面呢?”
“如若見她也不難,只要大爺有足夠的銀子便能成其所願。”
“噢,是嗎?給大爺我再說明白點?”劉銘祺猴急起來,挑著眉毛哼道。
小二嘻嘻一笑,拱了拱手道:“您只要去瞭望春樓,花上五十兩銀子,便能閣樓仰望,一飽眼福;大爺您要是花上一百兩銀子,便能垂簾觀容,其樂融融;大爺您要是捨得花銀子,加到二百兩,便能入坐而談,一睹芳容;大爺您要是花上五百兩銀子,不但能聽美人纖纖一曲人間仙樂,而且……”小二撇著大嘴越說越來勁,那意思明顯著是在炫耀賽嫦娥的姿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不是普通百姓就能有緣一見的。
“你小子也他媽的太囉唆了,你就跟大爺直說,要是跟那位賽嫦娥睡一晚的話要多少銀子就行了?”劉銘祺打斷道。借著酒勁,朦朦中似乎忘記了自己現如今的身份,像是現世中那個敗家不等天亮的靈魂再次展露了出來。想當年劉銘祺花在女人身上的錢,也算是不計其數,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從不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