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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老五……”雷霸天在王老五的身旁,吼了幾嗓子。王老五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死掉了吧?雷霸天吩咐旁邊的小混混端來一碗酒,將酒水一股腦地潑到了王老五的臉上。
暈死過去的王老五被潑醒後,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哭道:“雷爺……”
滿臉橫肉的雷霸天,眼睛裡透著兇狠的光。陰陰地問道:“奶奶個熊,別哭了,跟老子說清楚,你是怎麼從樓上掉下來的?”
王老五被幾個小混混攙坐在凳子上,聲帶哽咽地回道:“雷爺,我……我是被嫦娥房裡的男人踢下來的……嗚……雷爺給我報仇啊。”王老五沒說上幾句,一陣痙攣掠過脖梗沿著脊椎痛到尾巴骨那兒,身子一歪,又暈死了過去,看樣子,就是治療好了,也得留下後遺症。
氣得雷霸天把牙咬得嘎嘣嘎嘣響,轉身望了望身後的眾人,恨恨連聲道:“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喝了虎骨湯,連我雷霸天的人也敢碰,給老子滾出來。”自己的兄弟被人給廢了,他這個做老大的能有面子嗎?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老虎不發威,千萬不能把它當病貓。今天要是不把打傷王老五的人找出來,恐怕誰也脫不了關係。眾人戰戰兢兢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應聲,雷霸天是出了名的狠,脾氣暴躁,頭腦簡單,據說他光殺錯的人都不下兩位數。
廳堂內的氣氛極為緊張,眾人都規規矩矩的垂首而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禍上身,死不瞑目。
“呦……雷爺,怎麼發那麼大的火啊?膽子再大也不敢對雷爺不敬啊。”老鴇皮笑肉不笑的扭著屁股過來打圓場,擔心雷霸天這麼一鬧,把自己的客人都嚇壞了不說,萬一出了人命,誰還敢來望春樓消費泡妞啊。
“老鴇子,再囉嗦,老子我割了你的舌頭。”雷霸天指著老鴇的腦門子吼道。嚇得老鴇連連後退幾步,差點跌坐在地,再也不敢胡亂搭腔。
儘管劉銘祺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但遇到這刀光劍影的血腥前的場面,後腦勺也是嗖嗖地冒涼氣,黑社會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幾十號人,手裡都拎著半尺來長的砍刀,你說能不怕嗎?那年代的人一點法律意識都沒有,什麼事干不出來呀!既然走到這一步上了,心裡再膽怯也解決不了問題,要不是春月死死地拉著他的手,自己也不必躲在人群里連累大家。
雷霸天面目猙獰地指著嫖客們厲聲道:“今晚要是查不出是誰幹的,老子就把這裡所有男人的雙手都他媽的砍下來,留個永久性的紀念。”眾嫖客一聽,嚇得連褲子都尿了,有幾個乾脆直接就暈了過去。自己沒招誰又沒惹誰,只不過手裡有倆多餘的銀子,忍不住來望春樓找女人玩玩,便倒霉地遇到血光之災?嗚嗚。
人群里一陣騷動,個個心驚膽戰。劉銘祺實在是忍不過去了,心一橫,勇敢地站了出來,高聲道:“雷霸天,別難為大家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身邊的那條狗是本公子打的,怎麼著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死活都是一條爛命。
嫖客們的臉色全變了,有的是恐懼,有的是驚訝,有的是懷疑,至於有沒有幸災樂禍的就不得而知了。
雷霸天斜著眼角瞥去,一見是個白臉的秀才,更沒把劉銘祺放在眼裡,凶魔般的眼神如同刀子似的扎在劉銘祺的身上,半信半疑地揚著聲調哼道:“你?你長了幾個腦袋啊?”
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好虎難斗群狼啊。別說劉銘祺不是武林大俠,就算是,面對雷霸天帶來的十幾個如狼似虎的混混們,恐怕也是死路一條。劉銘祺早就預料到自己難逃此劫,反倒顯得泰然自若了些,就是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劉銘祺眯著眼睛調侃道:“一個,公子我只長了一個不同尋常的腦袋。”
雷霸天見眼前這個酸秀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在那裡臭顯擺,氣就不打一處來,罵道:“奶奶個熊,把他給老子拖過來。”一聲吆喝,十幾把砍刀冷冰冰地架在了劉銘祺的脖頸上,將他押到了雷霸天的面前。
劉銘祺的心也跟著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下最令他擔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割捨不下將要與他相伴一生的秀娘,他死了倒不要緊,留下秀娘怎麼辦?劉銘祺沒給秀娘留下任何的家產,以後的日子,她一個人無依無靠,如何去面對。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死了,丟下秀娘不管。為了那份單純,為了那份執著的愛情,也為了那份至死不渝的夫妻名份。
雷霸天狠笑著在劉銘祺的面前晃了晃閃著亮光的大砍刀,道:“小子,有種。敢跟大爺爭女人,還打傷我的手下,弄死你都便宜你了,老子非把你點了天燈不可。”這位可是說到做到,心黑手辣的主,得罪了他就跟得罪閻王爺似的,有命難保。
劉銘祺心裡知道,眼前這個殺人不見血的混世魔王,就算是跪地求饒也是沒有用的,唯獨趁機給自己爭取一次搏殺的機會,也許還尚有一絲希望。想到這裡,劉銘祺哈哈一笑,道:“我說姓雷的,都說你有一套,在康襄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主。今日看來,全都是瞎胡扯,你只不過是個太監生的(沒種)孬蛋,仗著人多,橫行霸道而已,在大爺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有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