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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紅,得罪他,比得罪皇上都要慘上十倍。光他所控制的東廠死士便足有上千人之多,暗地裡不知道殺了多少的賢能之士,順他者生,逆他者忘。巡撫大人何必為了幾個富戶府上的幾個家丁而去得罪東廠的廖公公呢!”
劉銘祺的書房內,提刑按察使汪大奎都快磨破了嘴皮子,苦口相告,良言相勸,勸其儘快打消升堂問審鄭公公的主意,趕緊從大牢里將其放出來,賠禮道歉,賠金賠銀,總比日後把命賠上的好。
剛剛吃過秀娘親手做的一大碗壽司面的劉銘祺打著響嗝,懶洋洋地斜靠在椅子上,右手捻著根竹籤,翹著個二郎腿,不緊不慢地摳著牙齒縫裡的碎肉絲,根本沒把汪大奎的話聽進一個字,如同耳旁風般在耳邊吹過。
此時的汪大奎怎麼也搞不懂巡撫大人到底是那根筋不對勁,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整個人變得目空一切,膽大妄為,什麼虎都敢打,什麼狼都感斗。此案子本是自己督辦的事,卻硬是要親自過審,得罪東廠的廖公公,擺明是拿著雞蛋去碰石頭,不撞南牆不死心似的。再說人家廖公公壓根就不知道康襄城有劉銘祺這號人,井水不犯河水,好不記得跟東廠作什麼對呀!
汪大奎哪裡猜得到劉銘祺的心思,刀架在脖子上,自己也不能說出半個悔字來,別說是東廠的廖公公,就連皇上的女人自己都準備娶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巡撫大人三思啊……”汪大奎晃著腦袋又要開始萬般勸說起來。
劉銘祺差不多耳朵也快聽出繭子來了,忍不住乾咳了兩聲,打斷道:“汪大人的良苦用心本府知道,不過,本府問你,奴僕的命難道就是狗命,鴨命,而不是人命了嗎?草菅人命,就算是皇上二大爺也不可輕饒,更需重判,汪大人不必再勸,本府就要升堂問案,下去準備去吧!”
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巡撫大人就是油鹽不進,自己也拿他沒辦法。汪大奎滿臉的無奈地搖了搖頭,躬身應了一聲後,退身出門,先行到堂上準備去了。
“巡撫大人,汪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東廠的廖公公據下官所知,乃是我大清的,他比史上秦檜,高俅,和?
等人還奸還詐還貪還壞,憑著討好嘉慶皇上的馬屁功夫,幾乎是一步登天,連朝中的一品大員也毫不放在眼裡。此人得勢後,勾結一批狐群狗黨,貪贓枉法,徇私舞弊,干預朝政,禍亂天下,壞事幾乎做絕,喪盡天良,滿朝文武百官均都是敢怒不敢言,均都怕遭其打擊報復而明哲保身。”
書房裡只剩下劉銘祺和喻慶豐兩人,喻慶豐毫無避諱地分析道。
劉銘祺點了點頭,並未直接答話,而是笑著請喻慶豐坐下,官場分高低,私下裡不但不能分大小,而且劉銘祺對喻慶豐更加的尊敬了許多,畢竟喻慶豐乃是碧貞的親舅舅,日後要是將碧貞娶進門來,喻慶豐便成了自己的舅丈大人,怎可隨意怠慢。
喻慶豐謝過後,掀後袍襟穩穩地坐在一旁,臉上的愁雲依舊無法散去,他可沒料到劉銘祺已有除殺鄭公公的念頭,因為在大清朝,宮裡的太監即便是犯了法,地方官員也沒權治他們罪,而是要先奏明皇上,由皇上下聖旨降罪,再由宮裡處決太監的部門緝拿懲治,更不會輪不到地方官員升堂問審的份,所以很難想出多好的計策能夠將此事化解。
喻慶豐敲著腦門子想了又想,突然開了一竅,忙提議道:“巡撫大人,若不然巡撫大人將鄭公公一桿人等的罪責一一定罪後,以八百里加急奏報進京上報給皇上,由皇上下聖旨處置,那廖公公多少也不會全怪罪在巡撫大人的身上。”
劉銘祺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道:“喻大人,不可不可,依你所言,本府八百里加急奏報送上京城,皇上看了,肯定會說,這個奴才跑到妓院無辜傷人性命,該殺。不過,你想啊!那個馬屁精廖公公整天跟在皇上的屁股後面,若要是他正巧在皇上身邊,一看奏摺上是本府要定鄭公公的死罪,肯定會巧言辯解,想辦法為其脫罪,搞不好不但處斬不了鄭公公,碧貞的身份也曝露了,咱們招來殺身之禍不說,所做的一切保護碧貞的努力,也將全部前功盡棄,到時候慘的是我們。”
喻慶豐連連點頭,苦嘆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可如何是好。”一向老成持重的喻慶豐也急得坐立不安起來。
劉銘祺嘿嘿一笑:“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能讓皇上知道碧貞在康襄城的事。俗話說無毒不丈夫,眼下只有讓鄭公公永遠地閉嘴,方能繼續把碧貞的身份隱瞞下去。”
“也好,把鄭公公關進大牢……”喻慶豐還是沒有完全理解到劉銘祺的真實想法,而是以為劉銘祺的意思是先將他們關進大牢,日後再從長計議。
“不行,必須殺掉鄭公公和他帶來的東廠大內高手。”劉銘祺斬釘截鐵地狠道。
“為何?”喻慶豐一驚,問道。
“這些人功夫深不可測,若是將其關進大牢,萬一日後看守不嚴,逃了一個兩個回京,豈不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嘛!”
“可是,巡撫大人會因此而闖下大禍,到那時……”喻慶豐還是有些擔心劉銘祺的個人安危。
劉銘祺臉上掛著笑,接過話來笑道:“本府知道喻大人為我擔心,生怕本府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就苦了碧貞了。喻大人你放心,本府敢幹的事,自然都是經過周密布局的,即使命不濟人,落下個滿門抄斬的下場,本府仍有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