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兌字營更是錦上添花,爭光添彩,片刻間,匪營老巢中的糧草庫便已是火光沖天,染紅了半邊天。幹得漂亮!
四營將士仗著天時地利,仗著人多勢眾,仗著他們的總兵大人劉銘祺的“狡
詐”,同仇敵愾,殊死激戰,已然殺他個翻天覆地,血染獅子嶺。
劉銘祺則手扶著指揮車前欄觀敵瞭陣,那張紅潤興奮而又指揮若定的神情,活脫脫一副指揮官的模樣。獅子嶺上四營將士殺勁正濃,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驚天動地。此刻的劉銘祺心情大悅,忽然想起一首在後世曾學過的描寫戰爭的老歌來,簡單地把歌詞改一改,不由得唱念了起來:
風在吼,
馬在叫,
清兵在咆哮,
清兵在咆哮,
獅嶺山岡萬丈高,
嶺南嶺背殺氣沖天,
匪軍帳里,
清朝將士逞英豪!
端起了土槍洋槍,
揮動著大刀長矛,
保衛家鄉!
保衛黑土!
保衛康襄!
保衛大清朝!
身邊的侍衛們全都笑呵呵地聽著這位新上任的總兵大人一展歌喉,心裡豪邁萬千,崇拜於心。
足足拼殺了半個多時辰,匪寇們如同棒打落水狗般惶惶而逃。四營將士乘勝追殺十餘里,直到劉銘祺下令明鑼收兵,才心有不甘地撤回獅子嶺。
此戰匪寇大軍折其大半,元氣大傷,大挫其反國叛亂的勢頭。
噴濺的滿臉是血鮑鐵騎著馬急匆匆地趕回後,翻身跳下馬來,衝到劉銘祺的面前,呲著牙抱怨道:“哎呀,總兵大人,怎麼突然令我等撤兵啊,為何不一鼓作氣將這幫逃匪全滅光算了。”
早知道鮑鐵准憋不住,會跑回來問個究竟。劉銘祺嘿嘿一笑,道:“你的胃口還不小嗎?兵家有云:窮寇莫追,兔子急了還咬手呢?如若我軍再沒完沒了地追著匪寇不放,難免匪寇們狗急跳牆,情急反撲。鮑將軍可別忽視了匪敵手裡的那幾百條火槍,一旦他們反過勁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當將軍的,上萬兵卒的性命可全捏在咱們手裡啦!可不能逞一時之勇啊!”
一席話,鮑鐵這才如夢方醒:“哎!總兵大人言之有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總兵大人用兵如神,令莫將長見識啦!”
“所以說,你以後啊!要多讀讀兵書,多研讀孫子他老人家兵法戰策,才能不愧於你這大將軍的雅號哇。”
“喳!謝總兵大人教誨!”鮑鐵憨憨一陣傻笑,拱手道。
真是榆木腦袋,不開竅。劉銘祺嘆了口氣,接著傳下命令。把今夜在混亂中匪寇遺丟下來的八門火炮以及彈藥全部配備火槍騎兵營。暗想:這一仗真是收穫頗豐啊!連匪寇的命根子都給奪來了,看他們以後還狂妄不狂妄,以後,火槍騎兵營便可更名為槍炮騎兵營,豈不是如虎添翼。
隨後又命鮑鐵,將此大捷之戰立即派傳令兵快馬向康襄城裡的王總兵通稟,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說不定,這一高興啊!病也好了一大半。
此時,其他三位參將也紛紛趕了回來,下馬施禮過後,孫竹笑呵呵地道:“總兵大人,這此仗打得真痛苦,咱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啦!”
劉銘祺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嗯。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先別高興的太早,別忘了,匪寇們少說還剩下數千兵馬和幾百條洋槍呢!不可輕敵啊!”
孫竹接話道:“輕敵倒是不敢,不過,眼下我軍糧草全無,是不是該回康襄城補充些糧草給養,然後再……”
話未說完,劉銘祺搖了搖頭,打斷道:“不可!我們即使沒了糧草,可是匪寇們的糧草不是同樣也化為灰燼了嗎?咱們是叫花子還怕他要飯的嗎?你們猜,匪寇的下一步會怎麼辦啊?”劉銘祺有意考了考眾將,自打當了這個總兵大人後,不是自吹自擂,他的軍事指揮才能真是綽綽有餘,真搞不懂手下這幾個參將的腦袋為何總是慢半拍,事事都要他親自提醒暗示才能悟出道理。
眾人沉思片刻,劉習眼前一亮,先開口道:“他們一定會回璦琿城!”
劉銘祺面無表情地道:“對嘍,咱們可不能給匪寇們任何喘息的機會。更絕不能放虎歸山!”
眾人恍然明了,連連點頭,“總兵大人站得高看得遠,高明啊!真是令我等望塵莫及,心悅誠服。”終於明白劉銘祺意圖的趙正純連聲讚嘆不已。
劉銘祺隨即臉一沉,命令道:“傳我的軍令,留下三百清兵在此打掃戰場,之後,立即返回康襄城待命。小寶勝任營千總之職,槍炮騎兵營任攻城先鋒營,速率大營先行爭奪璦琿城,其餘四營急速行軍,隨後增援。”劉銘祺的心腹之人小寶儘管膽小怕事,身份卑微,自從與劉銘祺結識之後,每每關鍵的時候肯定會被他推上重要的軍事崗位加以磨練。玉不磨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才。英雄不論出身,只要有人提拔重用賞識,終有一天會出人頭地揚名立萬的。
“喳!”四將軍和小寶同時得令,轉身急急而去。劉大總兵分析得沒錯,很顯然,被偷襲過後的匪寇們,糧草盡失,傷亡無數,急需回璦琿城休整,意圖重整旗鼓捲土重來。如不趁機先發制敵,端了他們的老窩,讓他們有家不能會,有城不能進。再加上無糧無草,勢必讓匪寇們雪上加霜,軍心大亂,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