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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槍先鋒營汪夯見三百人轉眼間就沒了,又心疼又膽疼,嗚嗷一嗓子,再次下命令,朝山坡開火。
又打了半天,槍筒子都快打變形了,山坡上的人馬依舊傲然不倒,甚是還在挑釁地大喊大叫道:“哎呀!槍法實在太臭了,回去練兩年再來吧!”
“哎呦!打到了,把大爺的頭髮毛毛打斷了一根,離腦袋還有一段距離啊!加油啊!”
火槍先鋒營汪夯急得直跳腳,沒弄明白山坡上的人到底用的是什麼妖術之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硬著頭皮朝傳令官命令道:“撤!”
軍令一下,火槍先鋒營掉頭撤兵,這邊剛一轉身,山坡上的槍聲大作,跑得慢的瞬間倒下一排,屍體遍野,血流成河。
火槍先鋒營四千人馬,就這麼一下損失一千多人,汪夯灰溜溜地逃回副將王廷的面前,下馬跪地請罪道:“叛軍出沒詭異,末將無能,敗退而歸!”
“你奶奶個熊,簡直就***是廢物點心一個。平時讓你們射擊打靶,你們百發百中,關鍵時候掉鏈子。滾下去,回去再找你算帳!”副將王廷都快把肺給氣炸了,他們的火槍先鋒營打叛軍,一個也打不中;叛軍掉過頭來打他們,一下子就損失了一千多人,啥也不說了,槍桿子都他媽地變成燒火棍了。
副將王廷將參將汪夯一通臭罵後,又命令弓弩營參將索綽絡前去。索綽絡乃是大清出了名的神射手,百步穿楊的功夫那更是無人可及,並且他帶出來的弓弩營也是赫赫有名的。
在乾隆帝八十大壽的時候,一次在皇家獵場打獵,索綽絡帶領一百名弓弩營的士兵一邊執行護駕的任務,一邊陪著乾隆帝狩獵。乾隆帝一時興起,指著二百米之內的一頭正在奔跑的小梅花鹿,傳下聖旨道:“在場的所有人要是誰能將小鹿射到,傷銀千兩。”
眾將士們一聽,都是玩弓箭的,誰也不想錯過這大好的展示自己才能的機會,紛紛搭弓射箭,“嗖嗖嗖……”幾百隻凋零箭先後離弦飛出,箭頭上都跟長了眼睛似的,接連命中目標。
派人將射死的小鹿拎過來一看,小鹿的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箭,射的跟刺蝟相仿。仔細一數,不禁令乾隆帝大吃一驚,一百個弓弩兵加上時任游擊之職的索綽絡,共計一百零一人,而從小鹿的身上居然取出一百零四支箭來,不禁讓人嘖嘖稱奇。後來才知道,原來索綽絡一人同時射出四支箭去,無一落空,例不虛發。
乾隆帝大喜,當即履行承諾,賜給每位將士紋銀千兩,同時索綽絡也由游擊之職升為參將,名揚京城。
話不多敘,參將索綽絡領命後,當即率軍再次向前挺進近百米,其實,說真的,剛才火槍先鋒營的失利他在後面也看的清清楚楚的,暗將弓箭射的再准也沒有火槍威力大呀!就算是瞎貓碰死耗子,也不會打了半天,對方都沒反映啊!
索綽絡不禁心裡也泛起了嘀咕,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試試深淺。在索綽絡的軍令下,四千弓弩手搭弓射箭,萬箭齊發,很快開始了一番箭攻。
箭雨飛過,山坡那邊的劉銘祺配合著他們的進攻,讓將士們學著中箭般一樣哀嚎起來,儘量以假亂真引誘敵軍。但是假的總沒有真的像,那一陣陣不痛不癢的哀號聲,使索綽絡豎起耳朵一聽,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啊!好疼啊!真的好疼啊!我死了!”只聞聽山坡上哀號聲亂鬨鬨的,時高時低,好像是應付差事一樣。這分明有詐嗎?猛然間意識到,山坡上的人馬肯定是假的。
想到此,索綽絡命身邊的兵卒遞給他一把火箭。古代的火箭實際上就是帶火的箭,即在弓箭上綁上柴草,澆上油,點燃後用弓射出,只是火和箭的機械結合。
“嗖”的一聲劃破黑蒙蒙的夜空,被索綽絡射出去的那隻火箭宛如一道划過地平線上的流星一般,倏然朝山坡上的一名“兵卒”飛去。
“噗”的一聲,正中胸口,箭頭上的火焰也隨之燃燒了起來。索綽絡和弓弩兵當即停止了進攻,凝神舉目朝山坡上望去。
箭雖然射入那名兵卒的體內,憑索綽絡百步穿楊的功夫,定會讓他當場斃命,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既不見他栽倒,也不見他痛苦的喊叫,更不見他因此而掙扎,依然呆若木雞地站在哪裡一動不動,任憑火焰燒遍他的全身。
不大一會兒,那名士兵便在燃燒的烈焰下,將上半身燒成了灰,只剩下半截身子,才徒然倒下。完全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在火海中的表現。
“哼!原來是假人!”醒悟過來的索綽絡雙眉緊蹙,判然怒道。隨即命令弓弩手全部換上火箭,將山坡上的假人一舉消滅乾淨!他則掉轉馬頭奔回副將張延的面前復命。
“啟稟王將軍,山坡上的人馬全都是草人木頭人所偽裝,咱們又開槍又射箭的,他們都渾然不到,我們……我們上當了。”索綽絡如實將山坡上的情況向副將張延匯報導。
聽完此話,副將張延怒氣沖沖地朝山坡上望了一眼,見不遠處的山坡上火勢洶洶,濃煙滾滾,著實是些不會動的假人在撐著。當即忍無可忍地氣罵道:“他***,兩位八旗副將帶著四萬人馬,在這又開槍又射箭的,丟死人了。”
本來按照他自己的意願直接殺過去算了,何必試探來試探去的,結果被膽小慎微的副將張咁一打岔,他自己多少也有些擔憂。這下可好,一念之差,死了一千多人不說,還被劉銘祺給耍的團團轉,傳出去,還有的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