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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的百姓對岳武穆他老人家還是很推崇的。
這座鳳凰山上的岳王廟雖然不似佛寺廟宇那般香火旺盛,但也有瓜果點心奉著,不算太過寒磣。
廟中嶽武穆他老人家的塑像下,一個身著寶藍色直裰的男人正背負著雙手來回踱步,聞聽見腳步聲立刻扭頭過來。
「啊,楚先生您可是來了。」
「哼,聽這口氣,盧員外是不希望看到楚某回來了?」
「這......楚先生何出此言?楚先生失蹤的這些時日盧某也是心急如焚啊。」
「行了行了,盧員外也別演戲了。你無非是心中埋怨楚某沒有將事情給你辦妥。可你也該知道,那件事楚某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之所以不如預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找的那老匹夫太犟,企圖畢其功於一役。張居正是何等人也?一記侵吞民田的案子就能將其扳倒?楚某的意思是,借著侵吞民田的案子噁心噁心他,誰曾想鬧成了你死我活的局面。你叫小皇帝怎麼辦?拿下張居正打入詔獄嗎?」
楚汪倫一副教訓孫子的架勢,盧佑安怎能不氣。但他卻不敢表現出來,不斷的點頭稱是。
「所以啊,小皇帝只能選擇站在張居正那邊,連帶著武昌伯一家也不好過於嚴懲了。令公子的仇沒能報,楚某也不想看到的。」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楚汪倫卻是咳嗽了一聲道:「不過現在卻有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替令公子報仇。」
「哦?楚先生不妨明說。」
盧佑安微微眯起了眼睛沉聲問道。
「其實之前楚某已經對盧員外說過了,令公子的直接仇家是武昌伯長子,但幕後之人卻是那個寧修。」
楚汪倫稍頓了頓,確定盧佑安在認真的聽便點了點頭繼續道:「如果能夠結果了這個寧修也算是替令公子報了仇。」
盧佑安略微有些不悅。
他當然也恨寧修,但他更恨小伯爺常封。
如今武昌伯父子只被朝廷施以罰俸禁足的處罰,當然難以讓盧佑安滿意。
可是他也知道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不宜過於窮追猛打,不然反而容易引火燒身。
「楚先生說的輕巧,如今這寧修已經不是當初的寧修了。當初他還是一個窮秀才時,弄死他當然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可如今他已經成了江陵城中有名的富商,府上光護衛家丁就有幾十人,盧某難道帶著人上門去和他械鬥嗎?」
這話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怒意,楚汪倫當然察覺的到,他呵呵笑道:「盧員外,不要那麼大的火氣嘛。楚某這麼說自然有楚某的道理。這寧修在城中時當然不便動手,但若是他出城了呢?」
盧佑安也不是傻子,被楚汪倫這麼一點立刻就明白了。
「楚先生的意思是在城外結果了他?」
「哈哈,盧員外若是求穩,甚至可以叫家丁護衛扮作山賊馬匪,這樣弄死這廝後官府也只會象徵性的走走過場,不會深究的。」
楚汪倫十分了解地方衙門的行事做派,出了命案是一件讓地方官很頭疼的事情。通常情況下他們都會很重視,限定一個期限破案,因為這關乎到仕評考績。
但有一種情況下例外,那就是命案沾上了山賊馬匪。
這兩種人窮凶極惡,地方衙門是沒有能力清剿的。偏偏縣令知府又不掌兵權,若是奏請朝廷吧,似乎又有些先吃蘿蔔淡操心。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便糊弄了結案。
「楚先生如此指點盧某,怕不是只為了幫盧某報仇吧?」
楚汪倫眉毛一挑道:「盧員外是明白人,咱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盧員外拿到這廝後,還請不要立即動手,楚某要親自折磨他,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說這話時楚汪倫緊緊攥著拳頭,雙眼射出一股凌厲的殺意。
盧佑安聽得身子下意識一顫,心道莫不是楚汪倫這一段的失蹤和寧修有關?不然為何他對寧修咬牙切齒?
楚汪倫當然隱去了他被寧修賣到開封府當兔爺和被寧修奪走帳本的事,這些盧佑安根本不需知道。
在寧修的事情上,他們二人是站在一邊的,他們有著共同的目的,那就是親手弄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當然,在此之前,楚汪倫要把帳本拿到手。
「楚先生且放心,這件事包在盧某身上。盧某這一次一定要讓這廝死無葬身之地!」
「盧員外,這廝最近似乎認識了個外地來的書生,免不了要結伴出城遊玩。盧員外只需要派人盯著他,等到他出城到了合適的位置再命埋伏好的人一舉將其拿下!」
「多謝楚先生指點。」
盧佑安只覺得一陣暢快。好嘛,既然他暫時弄不死武昌伯父子,先弄死這個寧修也不錯。得罪了他盧家的人都得死,便先從這個寧修開始吧!
......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馬賊出沒
江陵城,寧記酒樓。
孫悟范一邊啃著炸雞腿一邊抱怨道:「寧賢弟,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啊。這個母夜叉可不是好惹的。看看我的臉被她一巴掌扇成什麼樣了啊。我以前臉沒有這麼寬的啊,我的形象啊,嗚嗚......」
寧修聽的直翻白眼,早知道他就不應該把戚靈兒邀請他去鳳凰山赴約的事情告訴孫悟范。
「孫兄多慮了。戚小姐與我說明她馬上要離開荊州,這次是作別的。我們畢竟一路結伴同行,道個別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