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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明白。」
「退下吧。」
沈綸擺了擺手,尹灃便轉身離去。
沈綸的目光變得寒冷起來,收刀入鞘拂然起身走到銅鏡前。
從桌几上取了一枚小刀片,他毫不猶豫的對著銅鏡把臉上的鬍子全部刮去。
這絡腮鬍子跟了他十餘年,今日為了執行任務將其刮去,他卻是絲毫不後悔。
刮掉了鬍子,他用有些粗糙的右手在面頰上摸了摸,確實光滑了不少。
鬍子刮掉後,沈綸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不少,似是年輕了好幾歲。
「怪不得江南女子都喜歡俊秀郎君,真的是惹人憐愛啊。」
沈綸苦笑一聲,脫下趕路時穿的棉袍,換了一身儒衫,又罩了件裘衣,闊步出樓而去。
......
......
臨近年關,各家各戶都在忙著置辦年貨。
江陵城中的商鋪都人滿為患,排隊買米麵小食的百姓能從店門排到坊門去。
寧修慶幸自己早早叫人置辦好了年貨,不然臨到年根再想購置就得加入漫漫大軍了。
寧家裡里外外都貼上了楹聯,滿滿的過年氣氛。
從臘月二十四開始寧記水泥、肥皂作坊便暫時停產,寧記酒樓也暫時歇業。
大傢伙忙忙碌碌勞累了一年,寧修想給夥計僱工們放個長假,讓他們好好休息一番。
在放假這點上普通百姓要比官員舒服多了。普通百姓只要想休息,什麼時候都能放下手中的活兒。而大明的官員則必須按照律法規定休假,一年下來假期實在少的可憐。
七郎和十郎也回了家,諾大個府宅突然少了那麼多人,空蕩蕩的還真是讓人不適應。
不過這也正給寧修和二老相處的機會。一家人難得的坐在一起閒聊,氣氛倒也融洽。
卻說這日寧修要出門買一些紅箋紙,臨近年關他打算寫一封情詩寄到京師戚靈兒手中。
細算一算,差不多在正月十五前後這書信能夠送到,正值月圓之時,情詩的作用還有加成。
寫情詩嘛自然不能用一般的信紙,寧修聽說荊州城新開了一家箋紙店在賣紅箋,自然要去購置一些。
紅箋又名浣花箋,因著名女詩人薛濤在其上寫詩與元稹、白居易等人唱和而名聲大噪,也被視為書寫情詩最合適的紙張。
寧修相信戚靈兒看到紅箋的那一刻就什麼都明白了。
賣紅箋的鶴山堂在鄰坊,寧修出了宅子便朝坊門走去。
只是他沒走出幾步,卻發覺身後似乎有人在跟著,不由得疑心大起。
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有人跟著他?該不會是遼王已經知道了『帳本』那件事,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吧?
自楚汪倫死後,寧修幾乎忘記了這件事,但今日的情形提醒了他事情似乎還沒有完!
若是遼王真的知道『帳本』已經被他拿走,那將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遼王畢竟是王爺,能量比之盧家和楚汪倫不知道要大出多少。
他只是沒出手而已,若真的出手,寧修真的有招架之力嗎?
寧修刻意的加快了步伐,閃身走進一條小巷子裡,他想要看看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正確,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在跟蹤他!
不幸的是,當寧修閃身進了小巷子後那幾人毫不猶豫的跟了進來!
跟蹤,這簡直是赤裸裸的跟蹤啊。
寧修深吸了一口氣強自使自己鎮靜下來。
他現在絕對不能慌亂。這些人八成是遼王的人了,但從他們只跟蹤來看遼王也不想在城中動手。
畢竟城中人多嘴雜,在城中動手留下證據的可能性太高。
所以只要寧修不出城,不去太僻靜的地方就不會有危險。
一想到這裡,寧修立刻加快了腳步出了小巷子,混到人群中後寧修終於鬆了一口氣。
若是張懋修現在還在江陵,寧修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張府尋求庇護。
但現在張懋修已經去了京師,他只能另想辦法了。
他隱約記得聽張懋修提起過,荊州知府李瑞李大人是張閣老的門生,若真的如此,前去府衙一趟或許會有收穫。
若李瑞真的是張居正的人,他是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寧修此刻自然再無心思去買什麼箋紙,立刻折返方向去了府衙。
府衙外值候的衙役早已認識了寧修,前去稟報一番後便把寧修帶了進去。
二人穿堂過院來到內衙,衙役好心囑咐道:「寧小相公,府尊這兩日忙於招待巡按御史賀大人,疲憊的緊。您有要事便趕緊說,千萬別拖拉惹得府尊動怒。」
寧修感激的沖他抱了抱拳:「多謝了。」
門是虛掩著的,寧修叩了叩門,李知府輕聲道:「進來吧。」
寧修推門而入,見李知府正躺在竹椅上閉目養神,兩個美婢正在給他捶腿。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上前一步拱手禮道:「學生寧修拜見府尊大人。」
......
......
ps:這一段劇情很關鍵,大家可以期待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御史查案(第五十更,求訂閱,求月票!)
「賢生啊,你來找本官有何要事啊?」
李知府沖寧修微微一笑道。
「啟稟府尊,學生此來確是有一樁要事稟告府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