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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修皺了皺眉,沖海棠囑咐道:「還請海棠姑娘幫我看著颯颯,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海棠茫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寧修轉身向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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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大堂之中,老鴇吳三娘正在對著一面銅鏡描眉。
不少嫖客都被她搔首弄姿的樣子撩的心火上涌,恨不得欺身壓來把這老貨辦了。
吳三娘仿佛也看出了這些嫖客的心思,故意扭著腰肢發出一聲聲嬌嗔。
她畢竟是風月場中的老手,最是知道這些嫖客的心思。只要她把這些人的興致調動起來了,還怕他們不往外掏銀子嗎?
至於她當然不會接客的,自有底下的姑娘搶著爭客。
吳三娘心中正自得意,忽然看到一個黑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抬首去瞧,立在她眼前的人兒不是那寧修寧公子卻是誰。
「呀,寧公子這麼快就好了?難道是我們家萍兒服侍的不周道嗎?」
她又拿出了撩撥其他嫖客的本事,主動將身子往寧修身上靠去。
寧修此刻恨不得扒了吳三娘的皮,如何會讓她得逞?
他一把將吳三娘推開,冷聲笑道:「我要給颯颯贖身。」
吳三娘愣了一愣,旋即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位寧公子好這口啊。這也是奇怪了,好端端的萍兒不選,選一個未經人事的雛兒。嘖嘖,這些公子哥的口味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啊。
吳三娘卻也不惱,掩嘴咯咯的笑了兩聲。
「我說寧公子啊,有話可得好好說,你喜歡颯颯是吧?那得拿出點誠意啊。」
她是個生意人,並非不肯讓颯颯贖身,關鍵看價碼。
她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了這麼個雛兒,準備調教培養成瘦馬,若是要賣,自然得以十倍、百倍的價格。
寧修卻是冷冷道:「你花的多少錢買的她,我便拿出多少錢給你。一分一厘銀子也不會多給。」
吳三娘面色登時就不好了。
她怎麼說也是這天香樓的老鴇,而這天香樓是裴侍郎家的產業,這個愣小子說話這麼沖,一點情面餘地都不留,當真是不給裴侍郎面子嗎?
寧修冷冷注視著吳三娘,見她良久沒有反應,便深吸了一口氣道:「怎麼,你還想敲竹槓嗎?」
吳三娘皮笑肉不笑道:「瞧寧公子說的,怎麼那麼難聽呢?什麼叫敲竹槓?實不相瞞,鄙店買來颯颯姑娘確實沒有花費太多的銀錢,可這培養起來花的銀錢可著實不少呢。光是請人叫她彈琴、唱曲、學舞就耗費甚巨,這還不包括飲食起居,哪樣少得了錢?寧公子若是想帶走颯颯,至少也得拿出一千兩銀子吧?」
寧修見狀知道不能善了,便沖身旁的孫悟范遞了個眼色。孫胖子立刻心領神會的朝天香樓大門走去。
吳三娘忙著和寧修唇槍舌戰,自然沒有在意孫悟范的舉動,加之寧修有意引開吳三娘的注意,孫胖子得以成功離開天香樓。
一出天香樓,孫悟范拔腿便跑。他要去的不是別處,正是南京城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魏國公府。
魏國公府與莫愁湖毗鄰,換句話說,莫愁湖就是魏國公府的後花園。
當初太祖皇帝朱元璋問鼎,大封開國功臣。大將徐達被他封為中山王,封地就在這莫愁湖。
故而,莫愁湖就是徐家的私產,旁人未經允準是不得遊覽的。
話說回來,一般百姓也不會主動往這裡湊,最多遠遠望上一眼,然後搖頭離開。
孫悟范繞著偌大的莫愁湖走了半圈,這才來到魏國公宅邸外。
他喘著粗氣走到大門前,沖門官拱了拱手道:「還請通稟一聲,就說湖廣孫悟范求見二公子。」
說罷把名帖主動送上。
那門官用餘光夾了孫悟范一眼,這才不情願的接過名帖。
「知道了,你且在門外等著吧。」
孫悟范不由得竄出一股怒火,這門官真是狗眼看人低。再怎麼說,也把他請到門房裡坐著啊,這像什麼話!
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發作的時候,便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怒火。
那門官拿著名帖一路穿堂過院,來到二公子的跨院外,隔著垂花門將名帖交給了二公子徐懷遠的貼身小廝。
徐家乃是頂級公勛之家,對於禮數自然十分看重,逾越禮制的事情是絕不能出現的。
內外有別,故而門官最多只能走到跨院外,再往裡便不是他能夠出入的了。
徐懷遠此刻正在書房裡練字。這當然不是他的本意,無奈父親和大哥一再督促,他也只好免為其難的做做樣子。
他只寫了幾百字便覺得睏倦不已,打了個哈欠便要小憩一會。
這時小廝在門外恭敬道:「二少爺,前院來人說有個叫孫悟范的湖廣人要來拜訪您,您看是見還不見?」
聽到孫悟范的名字,徐懷遠直是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困意全無。
「你說什麼?孫悟范來了?」
他連忙起身,幾步走到屋門處推開門道:「他現在人在何處?」
「應該是在府門外等著呢吧?」
小廝恭敬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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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遠一雙眼睛瞪得猶如牛鈴,斥責道:「你說什麼,竟然把孫朋友晾在府門外。如此慢待貴客,我平日裡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