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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啊,不帶這麼玩人的。
「呃這恐怕不妥吧。陳某畢竟是寧修的好友,要是讓他知道是我領債主去討債的,以後這朋友還怎麼做啊?」
戚靈兒見他擔心的是這事,不由得大笑道:「這個簡單,你只要告訴我他家住在哪裡,長的什麼樣,我自己去尋,絕不會出賣陳朋友。」
寧修幾欲吐血。
「陶兄真是夠意思啊。不過......」
戚靈兒眉毛一挑道:「又怎麼了?」
「不過這寧修身寬體胖,我怕陶兄不是他的對手啊。」
「哼,陳朋友也太小瞧我了。陶某雖然不是什麼行走江湖的高手,但也習得幾式拳腳,對付個老賴還是輕鬆的。」
寧修當然不知道這所謂討債的說法是戚靈兒編出來的,只道是攤上大麻煩了。
唉,看來得找死胖子頂一頂。嗯,找機會寫一封信,先叫人送到荊州讓死胖子有個心理準備。
死胖子雖然別的本事沒有,但演技卻是一流的。讓他假扮自己頂上一頂,探一探虛實再作計較。反正這陶凌是代父前來討債,也沒見過自己的模樣,肯定能夠瞞天過海。
計定之後,寧修嘆了口氣道:「好吧,陳某答應引路。不過這樣一來陳某心中有愧,陶兄得付十兩銀子慰藉一番。」
......
......
第九十五章 遼王之怒(第二更,求推薦票!)
江陵,遼王府。
「半個月了,過去了半個月了,還查不到半點消息?楚先生一個大活人,莫名其妙的失蹤,竟然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廢物,一幫廢物!」
「殿下,楚先生那晚去了長春院,之後便杳無音信了啊。屬下一一問過長春院中的人,他們都說沒有看到形跡可疑的人啊。」
遼王朱憲爀卻是不聽這些,憤恨的甩下一隻玉杯咆哮道:「飯桶,一幫飯桶。江陵城中沒有消息,別的地方也沒有消息嗎?派出去的探子呢,沒一個喘氣的回來嗎?」
眾人皆是噤若寒蟬,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在他們的印象中遼王殿下一直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姿態,從來沒有如此暴怒失態過。
以至於他們以為遼王殿下和普通人沒有太多區別,只是身份尊貴一些罷了。
但今天的事告訴他們,王爺就是王爺,骨子裡流著天家的血。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王爺雖然比不了天子,但盛怒之下要幾十幾百條人命還是十分輕鬆的。
何況他們都是遼王府的人,本就是遼王殿下的附屬物。
遼王殿下盛怒,處死幾個家僕家奴,地方官府根本就不會過問。
他們將頭埋得更低了,因為下腰屁股高高撅起,整個身子近乎匍匐似一張張拉滿的弓。
「滾,都給本王滾。找不到楚先生,你們一個個提頭來見!滾啊!」
遼王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就像一頭失去幼崽的野獸。
那些跪在殿中的太監、探子紛紛嚇得屁混尿流,連混帶爬的跑了出去。
大殿之中空蕩蕩的,只有遼王朱憲爀一人。
他揉著額頭,面容扭曲成一團,臉上的青筋像一隻只蚯蚓,十分可怖。
倒也不怪他失態,如果失蹤的不是楚汪倫,他的反應絕不會如此強烈。
楚汪倫是他的首席幕僚,對遼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一清二楚。
別的不說,光是他搜集到的張居正的黑材料,就有足足一厚本。
朱憲爀知道楚汪倫把那本子隨身帶在身上。如今楚汪倫失蹤那本子自然也就跟著丟了。
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中,再輾轉遞到張居正面前朱憲爀可就完了。
他想要搬倒張居正不假,可他也不傻,他知道現在不是發起總攻的時候。即便要彈劾張居正也得先營造輿論氛圍,把張居正的名聲搞臭。
最好的辦法便是從私生活入手。通過一些小事把張居正的名聲搞臭,接下來用一些較為嚴重的罪名彈劾,最後再蓋上一頂諸如僭越的大帽子,那麼大業可成。
而這需要布局,需要時間,現在太倉促了,真的太倉促了。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必須得想辦法通知與湖廣相鄰布政司府縣的官員尋找線索。
僅僅靠遼王府的門客找起人來太慢了。
雖然朱憲爀也想低調行事,但現在顯然不是低調的時候,如果那個本子真的落入了張居正的手中,他就萬劫不復了。
「來人,快來人!準備筆墨紙硯,本王要寫信!」
立刻便便有小太監跑進殿內,恭敬的鋪紙研墨,侍候遼王寫信。
書信寫好後朱憲爀沉聲吩咐道:「去把這封信謄抄上幾份,蓋上本王的大印,給湖廣周邊布政司都寄一份去,讓各布政司衙門出動人手幫著找人。」
......
......
「陶兄,翻過這座山就到了湖廣的地界了。」
寧修揚著馬鞭朝前方的山巒遙遙一點。
戚靈兒從馬車車簾後探出半個身子來笑聲道:「總算到了湖廣了。從京師出發,到湖廣用了二十餘天,天天坐馬車我的腰都要搖斷了。」
寧修心中暗暗腹誹,心道這真是個不知生活艱辛的公子哥。長途旅行能坐上馬車已經是超級幸福的事情了,舒適度僅僅次於坐船。
要是讓他從京師一直騎馬來湖廣,怕是屁股都得磨破了。